临行时女儿一副少女怀春的模样,娇娇地求他:“爹爹,可万万交到苏公子手里。”
他哪儿受的住,当即应下。现在想来,可真是接了个烫手山芋。
堂堂八尺男儿,给苏小公子塞荷包。知道的是他家女儿想借父亲的公事近水楼台,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为老不尊呢。
苏应容见使臣主动和他说话,十分自然地就转头和他攀谈起来。
裴嬴玄不理他的时候多了,头一次有人敢上来帮他缓和气氛,苏应容自然给人面子。
聊得正开心,苏应容却见使臣从怀里拿出来一个绿色的荷包,隐约瞧着上面绣了鸳鸯,一看就是小女儿用的玩意儿。
使臣讪笑着将荷包递过去,苏应容纵使疑惑,却也小心接过了。
不知道什么时候裴嬴玄回头瞥了一眼,周遭的气氛更冷了。
苏应容不觉打了个寒颤,巡视了一圈才发现是裴嬴玄身上散发的寒意,默默调整了缰绳让马走慢一些,好远离是非中心。
君心难测。
他在裴嬴玄身上可算是体会得透彻。
好在他反正不是无理取闹的主,要不然他一天在裴嬴玄手下死个八百遍都有可能。
使臣显然也察觉到了,抹了额角豆大的汗珠,急忙开口解释:“惭愧惭愧,家中小女钦慕苏公子已久,只是被家里夫人管着出不了门,这才让下官代为转交,还望苏公子不要嫌弃。”
太子殿下,他可绝对不是什么在官场乱搞的人啊!
苏应容听了解释了然一笑,“怎么会呢,大人家庭和睦,着实令人羡慕。幸得小姐垂青,晚辈不胜感激。”
裴嬴玄冷笑一声,就算都是些奉承的话,他也不想再听。
好在已经到了宫门口,两人不约而同噤了声。若是他们再互相恭维下去,苏应容就快成他们家的准姑爷了。
到处沾花惹草。
这才刚回京,一想到以后苏应容身边围绕的莺莺燕燕,赶都赶不尽,裴嬴玄就头疼。
下马踏进宫门,目之所及都和自己三年前离开时一般无二。
父皇许久不见他,他许久不在父皇膝下尽孝,可真是他的不是。
苏应容察觉到裴嬴玄的情绪低迷,默默无言,跟在他身后。不近,但是足够表明态度。
说句大逆不道的话,太子殿下确实比当今陛下更适合为国君。
但这也只是他个人的想法,是他和殿下相伴多年的想法。
苏应容背后还有家族,他个人也不会干扰苏家甚至外祖骆家的立场分毫。
不参与党派之争,永远中立才是生存之道,这是外祖一直叮嘱他的。
同裴嬴玄一同出征,已是违背了家里的意思,过些时日他还得亲自到骆家请罪。
苏应容能做的,也只是在这种时候给殿下一些心里的慰藉。
裴嬴玄好像也感受到了苏应容的关心,回了他一个安心的微笑。
多年相伴,战场几年的生死托付,到底不算白费。
他在应容心里到底是有几分地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