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湖心还有一段距离的时候,宫远徵丢出了手中的暗器,打碎了宫尚角手中的粥碗。
看着宫尚角抬手就要扔出的瓷器碎片,千钧一发之际,秦寒晴踏上了最后一步阶梯,从后面扶了一把宫远徵的腰,借着向上冲的力道,将他顺势推向了一边。
“噗嗤”一声,是瓷片稳稳打中什么东西的声音。
宫远徵被推得一个踉跄,刚稳住身形便回头看向秦寒晴。
而后,一脸震惊的朝他猛扑了过去。
恍惚间瞧着宫远徵的脉门之处,没有那刺眼的瓷片,秦寒晴便松了口气,刚想冲他咧嘴一笑,口中就喷出来一口鲜血。
秦寒晴本能的朝宫远徵伸出双手,身体却因为瓷片带来的冲击力度,猛然朝后退了几步,脚下一软身子便坠了下去。
宫远徵身形一闪,在秦寒晴摔落到冰冷的地板之前,稳稳的接住了她。
倚在那熟悉又宽阔的怀抱里,秦寒晴被暖的只想睡觉,长睫微垂嘴角挂着浅笑,心道:还好赶得及时,还好受伤的不是小朋友。
“秦寒晴,不许睡,听见没有。”
宫远徵一边拍着秦寒晴的脸,一边焦急的大声喊着她的名字。
他从来没有叫过她秦寒晴,这是相处以来,第一次唤她的名字。
秦寒晴躺在宫远徵怀中,勉强撑着眼皮看了眼有些慌乱的人,只觉得这小子今日好吵,缓缓抬起手想去捂住他的嘴。
这一动,左肩处的痛感席卷全身,让她忍不住想骂人。
宫尚角不愧是通过了三域试炼的男人,这丢东西的准头就是要比旁人更精准。
秦寒晴没有想到,她声量本就比宫远徵要矮许多,冲上台阶的时候又还猫着身子,这都临时更换打击对象了,宫尚角丢的瓷片还能稳稳的扎中她的肩头,也实属是让人服气了。
秦寒晴:真的,不服气都不行。
彼时,宫尚角也赶了过来。
宫远徵刚想说些什么,怀中的秦寒晴就又吐了一口鲜血,打断了他要说出口的话。
看了一眼被宫远徵抱在怀里受重伤的秦寒晴,面色一冷,又回头看了眼湖心的上官浅,似是明白了什么。
细想,若不是秦寒晴的突然出现,刚刚被打中的人就会是远徵弟弟。
“来人,速送他们去医馆!”宫尚角怒吼。
得~这两兄弟,都凑她边上吼来了,秦寒晴又吐了一口血,胸前的衣襟已经被鲜血染红,手中还握着宫远徵的小辫儿铃铛,嘴里偶尔嚷着“疼”,那模样在众人看来,只感觉下一秒就要睡过去。
宫远徵被宫尚角的吼声惊醒,抱着怀中女子纵身一跃,跳下了数层高的台阶往医馆而去。
等两人赶到医馆的时候,金复与谭管事领着几位医师早已等候多时。
宫远徵看着怀里早已晕过去的人,只能拼命告诉自己一定要冷静。
将人放在床上后,正准备起身拿药救人,却身形一顿,停住了自己的脚步,头上熟悉的痛感传来。宫远徵回头,发现自己的青丝又被缠在那只白皙的小手中。
这一次他没有伸手去掰开那只小手,只是安静的站在那里,眸中神色晦暗不明。
“公子,这···”几位医师见此情形,也不好拿主意。
“拿刀来。”宫远徵伸手,一把锋利的匕首放在他的手中。
果断抬手一挥,青丝应声断开,随着那只紧握的小手,跌落在了床上。
指缝间露出的半只铃铛,发出清脆的声响。
宫远徵不敢再耽搁,和几位医师一起,立即开始救人。
秦寒晴面色惨白的躺在床上,肩头的血已经晕染了一大片。
宫远徵用剪刀小心翼翼的剪开了周围的衣裳,生怕碰到瓷片,让秦寒晴再疼一次。
待几位医师拿来止血的白霜粉,宫远徵卷了帕子塞进秦寒晴的嘴里,等麻药起了效果才开始拔瓷片。
瓷片被拔出来的时候,床上的秦寒晴还是被痛醒了,要不是嘴里塞着帕子,她估计能当场咬舌自尽。
刚醒来时眸中一片黑暗,好半晌,秦寒晴缓了过来,只觉得痛感更清晰了,眼里也能看清周围的一些光影了。
模模糊糊的人影在她周围动来动去,宫远徵也在,因为她听见了那熟悉的小铃铛的声音。
手中有异样的感觉,秦寒晴忍不住抬手,想看看那是什么,可肩上的痛感越来越强烈,她又想伸手去抓肩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