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姑娘,我等遇到了十分棘手的事情,恰巧徵公子今日不在,老夫只能擅自做主,前来请姑娘相助。”
傍晚时分,正准备出门的秦寒晴,被方医师在小院儿门口堵个正着,连手中的食盒都没能放下,就被人带走了。
医馆里,木医师躺在床上,双眼紧闭,嘴唇发紫,嘴角残留着血迹,胸前还扎着数枚银针。
其他几位医师满脸焦急,束手无策的站在床边。
“这是?”
秦寒晴看向众人,眼神中有些不解。
“徵公子前些日子,寻回了一制□□,我等在研制的时候,不知是哪个环节出了问题,老木他一时不察,就中了招。”
“已经喂了他医馆中最好的解毒药,但他全都吐了出来,就在姑娘来之前,还吐了血。”
“老吴施了针,暂时压制住了这毒,我就赶紧去请姑娘了。”
“姑娘医术了得,还请姑娘救老木一命。”谭管事说完便往下跪。
秦寒晴眼疾手快的将他拦下,又虚扶了一把准备跟着跪下的其他几人。
来了一段时间,这动不动就被人跪或者跪别人的场面,她是真的还没习惯。
“还请姑娘救老木一命。”谭管事焦急的又说了一遍。
秦寒晴没着急回他,而是上前探过老木的脉象,又翻看了药炉里的药渣,才转身看着几人道:“可救,还请叔伯们相助。”
众人见她终于答应,喜极而泣。
在秦寒晴的指挥下,屋里的几人又开始忙碌起来,屋外灯火闪烁,屋内一盆一盆的血水与热水交错相送。
方医师这次亲自守着药炉,万不敢将煎药的事情假手于人,就怕有一丝一毫的差错,老木人就没了。
按照秦寒晴的要求,吴医师扶着老木从床上坐起来,俩人一前一后对着木医师盘腿而坐。在秦寒晴的指引下开始一同为其施针,只是每一针下去,老木嘴角的血就会多溢出一些来。
李医师在一旁小心翼翼的查验着那份毒药的药渣,生怕翻漏了些什么。
谭管事在药柜前,按照秦寒晴给的方子,不停的调配药方给方医师,还要时不时注意着老木的状态。
没多久李医师惊呼道:“姑娘,查出来了,这药渣里多了只细小的蜈蚣,是药方里没有的。蜈蚣本身有毒,需要炮制后才能入药,这药渣里的并未经过炮制,从而使毒药产生了变化。”
“知道了!吴伯,请您配合我继续施针。谭管事,药方不变,请您继续配药。”秦寒晴沉声开口,额头冒着一层薄薄的汗。
“是,姑娘!”几人同时应声。
寅时一刻的时候,木医师终于不再吐血,方医师端来的药也尽数喝了进去,待其唇上的青紫色完全褪去,两人方才收了针。
抬手揉了揉酸疼的脖子,秦寒晴起身准备去门□□动活动筋骨,不想此时肚子里却传来了咕咕声。
捂着肚子,某人朝大家笑了笑,脸上没有丝毫的尴尬之色,拿了之前带过来的糕子,就着桌上的冷茶往嘴里塞。
这盒子里的糕子,本来是给宫远徵的,这会儿已经凉透了。
不过也还好,口感虽然次了点,但能及时填饱肚子。
这个点,大家都累得要死,饥肠辘辘的时候,能有口吃的垫垫肚子,就已经很不错了,谁还管口感是好的还是次的。
其他几位医师也没有客套,随她一起抓着糕子,三三两两的挤在桌前,就着冷茶将冷掉的糕子和药膳分食的一干二净。
“原来,秦姑娘不止医毒之术了得,连做的药膳也如此可口!”末了,方医师还不住夸赞一句。
在几人连声的夸赞中,谭管事毅然决定将这调养的食方,上报给宫远徵,待其准许后,由医馆监制与每日的百草萃一同送入各宫。
等出医馆的时候,屋外已经下起了小雨,雨水顺着廊檐落下,有一搭没一搭的,拍打着角落里刚种下不久的药草。
婉拒了谭管事等人送她回去的提议,秦寒晴接过了方医师递过来的油纸伞,一人一伞便没入了这夜色细雨中。
秦寒晴也没想到,拐过长廊一角后,会与那抹修长的身影相遇。
宫远徵左手执一柄黑伞,右手背在身后,腰间佩刀,一身肃杀之气,静静的站在那里。
看见秦寒晴缓步而来的身影,先是一愣,而后眸中是抓到猎物的惊喜。
隐约之间,秦寒晴闭上眼睛,从空气中嗅到了一丝血腥之气。看样子,这小子是刚从外面回来,且与人交过手,或许还受了伤。
站定后秦寒晴抬头,好笑的迎上了他那副吃定自己的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