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忍说出去的话没有反悔的余地,让他始料未及的是纪玉霖竟然顺着他的“好心建议”答应了。
十几二十岁的年轻人,荷尔蒙和信息素最旺盛的时期,在学校这样的环境里私下聊到相关话题并不会少。
军校生那一帮火气十足的小子更没少开过荤素不忌的话题,裴忍偶尔听到后不屑理会,可他会担心类似的话传进纪玉霖耳朵。
他曾旁敲侧击,明的暗的都问过。
纪玉霖身边的同学一样会谈论类似的话题,情况相对好的是他们比较内敛,而且纪玉霖不太喜欢掺和。
裴忍以玩笑的口吻试探过几次,纪玉霖都用一副乖乖学生的语气以学业和练琴为由拒绝。
现在却变了。
裴忍连给自己找台阶下的机会都没有。
过了几天,纪玉霖和裴忍的相处模式没有变化,纪玉霖每天两点一线,按时上下学,练琴,如今还多了一项瑜伽。
裴忍暗中观察,心想自己不应该把那天不经思考说的话当真。他不主动提,纪玉霖性子温吞乖敛,应该不会主动问。
只要他含糊的应付,完全可以当做事情没发生。
裴忍照旧每天接送纪玉霖上下学,遇到训练加时会短信告诉他。
就这么过了一周,裴忍以为纪玉霖不想那些事情。
当他晚上回到公寓,目光落在桌上贴的字条。
纪玉霖在保温盒给他留了份亲手做的饭菜,人却不见踪影。
纪玉霖在傍晚回来后拎着行李搬回学校寝室了。
纪玉霖住公寓时带来的行李并不多,只有一箱衣服物品,还有钢琴,后续的东西全是裴忍私心为他添置的。
现在纪玉霖离开,裴忍原本没觉得空旷的房子顿时变得空荡清冷。
纪玉霖一声不吭的自己走了。
惊愕,怒气,苦涩,无奈……复杂的心绪挤在裴忍心口翻搅。
他低沉长叹,拿起手机联系纪玉霖。
很快,耳边响起纪玉霖温柔依旧的声音,听起来没有任何苦恼的情绪,合着心情不好全是他自己该的。
裴忍捏了捏眉心:“怎么回去不叫我送你。”
没有质问纪玉霖的不告而别,毕竟仔细一想,纪玉霖一周之前就和他表明搬回寝室住的态度。
是他刻意避讳这件事情,避着避着,竟把它当真。
纪玉霖站在寝室阳台,他吸了吸发红的鼻子,望着远处灯光下泛光的湖面。
“正好有时间就搬过来了,你训练重,我怎么还会麻烦你再多跑一趟。”
他轻轻柔柔地开口:“你别生气裴忍。”
裴忍气已经消了,余下无奈在心口波荡。
“霖霖,你在阳台?”
纪玉霖吸鼻子的声音更大了:“……”
纵然裴忍很想和纪玉霖多说几句话,但他更不忍心让人站在阳台吹冷风。
裴忍催促纪玉霖挂手机回寝室,末了,还细心叮嘱:“过几天气温降得比较厉害,注意保暖。”
“……你也是。”纪玉霖把一句晚安咽回嘴边,“我进去休息了。”
***
纪玉霖离开公寓前将地方都打扫收拾了一遍,甚至贴心地燃了几块木香,把纪玉霖有可能留下的“气息”掩盖得干干净净,好让裴忍最后的一丝念想都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