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过来:“嗯?”
她一边把手里的花藤递给他,一边状似随口问:“你的手相,是哪里学的?”
身旁的人短暂沉默:“我爷爷。”
赵清浔闻言侧目,难道之前真是她小瞧他了?他竟然还是风水世家出身?
“那他给你看过吗?”
纪淮澈毫无心理障碍地冷静故弄玄虚:“直系亲属间不能看这些。”
她似懂非懂点头,看神色分明是云里雾里,但仍旧没有忘记本职工作,下意识将手里的竹条递过来,样子要多呆萌有多呆萌。
那一刻纪淮澈用了点力气才压平唇角。
他接过她手上的竹条,寻找着合适的支点:“怎么突然问起这个?”
赵清浔淡淡扯唇,摇摇头:“没什么,好奇。”
更多的话她没有说出来。她暂时还不想承认这一点,因为这件事,他扭转了她对他的第一印象。
他好像并不是她想象中的那么无趣。
以及同时她也敏锐意识到,人类的本能果然是自我关注,尤其是像她这样自我封闭的高敏感人群。
她太渴望有人能懂她了,这很危险。
天色越来越阴,空气里的水汽也越来越沉。
两人的动作加快,狼狈的栅栏渐渐被整理出原本的形态。
注意到她挠脸的动作越来越频繁,纪淮澈提议:“剩下的我来弄,你去那边透口气吧。”
顿了顿,他特意加上一句,“我不看你。”
赵清浔见剩下的工作不多,也不逞强,点点头起身走到角落,小心摘下来口罩。
她深深呼了口气,低声自语:“鬼天气,闷死了。”
还好痒。
她细眉蹙起,垂眸看了眼自己脏兮兮的手指,用口罩垫着用力抓了抓唇周。
……啊,活过来了。
她拿手腕擦了下额头的汗,正准备重新戴上口罩,身后突然一身突兀巨响,仿佛什么重物砸倒在地。
“砰!”
赵清浔吓了一跳,本能循声回头。
身后的人尴尬站着,他好像是一时忘记了自己左手受伤了,另一只手想扳动花架,却低估了架子的重量,单只手的力量没支撑住,花架轰然一声倒在地上,两人刚刚的辛苦全白费了。
赵清浔心里抽搐一痛,盯着地上的狼狈景象,感觉有些缺氧。
罪魁祸首垂着手,好像做错事的小孩,有些无措望过来:“抱歉,我——”
两人的视线在空中相撞,对方的表情从讪然慢慢变成了诧异。
赵清浔慢半拍反应过来,猛地抬手捂紧了嘴。
空气陷入死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