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仍旧在笑,然后说出了更为可怖的话,“当年的情形,可真是让我难受啊,难受到哪种地步呢?”
“假如想要?杀我的人是薛慎,那我死了也要?把?人从皇位上拽下来,反了薛家的江山,让他在棺材里?陪我一起死。”
欧阳勋这下是一个字也说不出来了,除了满心惊骇,再无其?他。
因为,他清楚的知道?眼前?这个姑娘说得出做得到,所以反而更加心惊悚然。
夜风吹来某种不知名的花香,桐花漫不经心的站在那里?,似乎并不在意自己吓到了一个位高权重的老?丞相。
毕竟,她说的都是大实话。
生?死昏沉时,她脑子里?闪过许许多多的如果假设与万一。
即便她明知道?薛慎不会害她,甚至还深深的喜欢着她,但她在濒死之际,依旧想过自己死后要?让这个男人殉葬。
一瞬间的死亡会让人眷恋美好留恋往昔,但源源不断的死亡体验,只会不断的消磨摧毁一个人的心智与精神。
桐花不否认,那时候的自己除了挣扎着求生?之外,脑子里?也塞满了许多极端的阴暗的念头。
那些念头如果说出来,大约足以让欧阳勋拿起剑将她诛杀当场,为了天下安宁与世间太平,杀了她这样一个为祸人间的灾星。
书房里?静得出奇,只有?老?先生?逐渐加重的不畅呼吸。
“放心,那些只是过去的想法,我现在并不会这么做。”桐花笑着重新坐回了桌前?,对欧阳勋道?,“人在不舒服时,心里?免不了生?出一些坏念头,但等好了以后,这些念头自然也就消失不见?了。”
“就像现在,我半点不打算趁着形势混乱浑水摸鱼,甚至还主动现身来到您面前?,求一场秉烛夜谈,我以为,这足以展现我的诚意了。”
“你不动手,是因为现在动手的人是萧庭。”欧阳勋神情复杂道?,“但凡换做其?他任何一个人,你都不会像现在这样安分?。”
桐花笑意坦荡的点头,“是这样没错。”
“作?为我明晃晃的软肋,萧元宝是该有?这样的排面。”
“陛下此次让小侯爷动手,看起来算是歪打正着了。”欧阳勋此时说话也不再避讳。
虽然在他看来,陛下的本意只是让小侯爷泄愤,如果不是有?些事情实在不适合一国之君动手,现在顶着“抄家刽子手”名号的人还不定是谁。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