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何？”
虞绮猜不到，应和了一句，让陈惜音继续。
“因为我母亲曾经是乐伎，陈尚书美其名曰取惜字的爱惜之意，才赏了惜音这个名字。”
陈惜音满脸鄙视，特别是说到“赏”的时候，语气更是充满讽刺：“可笑，他都不用有多么爱惜，哪怕有一点儿将母亲放在心上，都不会用她不堪回首的过去为我取名。”
虞绮突然想起什么，问道：“那这么说，陈惜月的名字也是……”
“因为陈尚书和陈夫人在中秋相识，取了月字，我下面的妹妹，她的姨娘喜欢荷花，所以取名惜荷，可笑的是，在她还年幼时，就和母亲一起溺毙在了府里的荷花池中。”
“陈夫人做的？”
“说是失足，但真相谁知道呢？对于陈尚书来说，只要是不影响他的仕途，其他什么都无所谓。那位姨娘无亲无故，陈夫人又以雷霆手段将此事压了下来，陈尚书自然不会多问。”
现在说起这些，陈惜音早就麻木了。
但是当时还年幼的她，凑巧看到了母女二人刚刚被打捞上来的尸体。
那狰狞的模样让陈惜音连做了很多天噩梦。
甚至直到成功将陈尚书还有陈夫人除掉前，她想起这个场景还会不寒而栗。
“这种表面的深情更可怕，如果不是像你娘那样清醒，很容易陷进去，被利用了还不自知。”
虞绮的话唤回了陈惜音的思绪，每每提及此处，陈惜音也都愤恨不已。
“
府中不知多少女人为他的前程铺了路，死前还满脑子都是他的好。就连陈夫人，又何尝不是他利用的对象呢？”
“不过以陈夫人的手段，你母亲能还算安稳地度过这么多年，甚至还把你养大，真是不容易。”虞绮感慨地说。
不过出乎她的意料，陈惜音并没有附和，而是别有深意地看着自己。
“母亲的确做了很多，但光靠她自己，也当然不可能能护我们二人周全。”
虞绮明白了，但还是有点小心地问：“是你义父？”
“嗯，”陈惜音满目温情地点点头：“他在母亲进入府中不久，就成了陈尚书的幕僚，不过一开始能做的十分有限。好在那时陈尚书对母亲还行，母亲自己就姑且能够抵挡陈夫人一阵。后来陈尚书新鲜劲过了，义父也慢慢受到了重用，能在府中暗中帮衬母亲。”
“你母亲知道这件事吗？”
“知道，但……已经有些晚了”陈惜音苦笑：“当时母亲被陈尚书掠入府中，陈尚书这个禽兽还对她用药。也不知道是幸还是不幸，居然那一晚就有了我。母亲为了我必须要坚强地活下去，陈尚书也因为我短暂地护了母亲一段时间。”
“我出生不久，陈尚书就对母亲没了兴趣。那时候陈夫人针对我母亲，我也因为她的暗害险些丢掉性命。所以义父就使计让陈尚书准允我们母女二人远离溯京，去庄子里生活。后来，就出现了替考
的事情，他心知要出事，但那本册子必须要安然无恙，这才想方设法送信向母亲表露身份。”
陈惜音低声回忆着，当年她还小，有些事情其实并非亲眼所见，甚至义父这个人她自己的记忆中都没有留下印象。
所有过往都是母亲将册子托付给她时才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