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绮为将士们鸣不平的心真得不能再真。
她再度开口，这次根本无需提前准备，全部是有感而发。
“民女不懂朝局，也不懂打仗，但知晓是将士们日夜辛劳，保护皇城安危，也是他们背井离乡，用血肉之躯，守卫大楚边关。”
吐字清晰，声音清亮，娓娓道来。
既有女孩子细腻的情感，又不乏金戈铁马的豪情万丈。
“他们也有亲人、也有朋友。他们也会累、也会饿、也会冷、也会疼……”
似是不忍再说下去，虞绮合上双眸，深吸一口气，再睁眼已满是
悲愤之意。
她将鄙夷的目光恶狠狠投向陈尚书。
“而你这样的小人，能这么多年安安稳稳，缩在你的尚书府玩弄权术，不担心国破家亡、朝不保夕，也正是因为他们的守护。”
说到守护，虞绮的声音不自觉软了下来，但紧接着又更加愤怒。
“你做了那么多恶事，还在坦然享受这一切，不心亏吗？”
虽然跪着，但慷慨激昂的一番陈情，让虞绮比身边任何人都显得高大。
“此等乱臣贼子，人人得而诛之。”
没有夸张地呐喊，但也足够振聋发聩。
虞绮说的每个字都像钉子一样，深深地扎在了众人心里。
又是短暂的沉默。
大殿内好似回到刚才被震惊之情充斥的时刻，但也有很多不同的地方。
此次沉默，更像是情绪爆发前在积蓄力量，积蓄了等下奋力疾呼时，心中所有的愤恨和不满。
“
说得对！给死去的兄弟们赔命！”
“杀了他！”
“死都偿还不了他犯下的罪孽！”
……
此起彼伏的呼喝声响彻大殿。
驰骋沙场之人，骨子里本就带着凶狠。
这样一喊，更有气吞山河之势。
韦老将军想起那些峥嵘岁月，想起那些牺牲在边关，永远回不来的将士们，也已经红了眼眶。
他重重跪下，前额抵地，向皇上行了久违的大礼。
虽无话，但已表达万语千言。
尘埃落定，看着眼前的一切，虞绮紧绷的心弦终于松了下来。
陈尚书和沈尚书，甚至右相都不同。
这点温鹤禹之前都忽略了，虞绮若是没有陈惜音提醒，也意识不到。
他没有近亲在后宫为妃，也就没有皇子要支持。
只忠于皇上，自然颇受倚重。
一国之事错综复杂，皇上制衡各方势力，难免私下有见不得光的动作。
陈尚书无疑是最好用的那把刀，相应也清楚很多不为人知的秘密。
所以在一些没有实质影响的事情上，皇上定会保下他。
就和上次他揭发温鹤禹私铸兵器时一样。
而且这种老狐狸不可能不给自己留后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