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楚三十六年,工部联合兵部贪墨军饷3万两,将士们的冬衣只得偷工减料。谁知那年异常寒冷,冻死冻伤数百人。”
“大楚三十五年,工部空出个采买,为了争这个位置,闹出了不少人命。”
“大楚三十四年……”
冰冷不带任何感情,虞绮像背诵枯燥的文章一样,将一系列石破天惊的丑闻剖开在二人面前。
陈尚书的脸色愈发不好看,但还是维持着表面的镇定。
“你、你在胡说些什么!”明显底气不足的呵斥,换来的是虞绮更深的鄙夷。
“册子上还有很多,甚至证人、证物,都记录得非常详细,”她站起身,一步步逼近陈尚书,气势极具压迫感:“就连你曾经藏了外室,被发现后默许灭口的残忍细节都有。”
虞绮意味深长地瞟了陈夫人一眼,如愿看到她惊恐的神情。
陈尚书额头上已经开始冒汗,但轻易投降肯定是不可能的。
“你以为我会相信?”他狡辩着。
“这么说,你是承认了自己的罪行,只不过怀疑我没证据罢了,”虞绮句句紧逼,不过始终不急不躁,给人一种胜券在握的感觉:“那随便你。”
急于证明自己的人,一般没什么真东西。
这样说可是给陈尚书夫妇留下了非常大的遐想空间,而且是越想越害怕的那种。
“老爷,不能留她!”
陈夫人咬牙切齿,瞪着虞绮恨不得马上动手。
“闭嘴!”陈尚书难得吼了自己
夫人,然后态度一转,勉强扯出轻松的表情对虞绮说:“是……逸王派你来的?你们想要什么?”
杀了她?陈尚书可不敢想,只能想办法让她不把事情捅出去。
此女腰间系的是一把软剑,这把剑做工精巧,配上剑套,看上去就像普通腰带一样。
这是皇上在一次宴会上赏赐给逸王的。
如此宝物在这个女子身上,可见逸王很重视她,而且她绝对会些功夫。
就算能不闹出大动静就得手,逸王甚至皇上那边又该如何交代。
纵然对方的目光只是短暂扫过自己腰间,但虞绮很清楚陈尚书在忌惮什么。
出门前,温鹤禹特意让她带上这把软剑,以防陈尚书会暗中出手。
不过温鹤禹不知道,虞绮敢保证自己无事的底气是,她手里有记录陈尚书罪证的册子。
这也是虞绮真正想要他死的原因。
里面提到了唐恒的父亲,一个被陈尚书冤死的“罪臣”苏丘。
当年苏家全部受到株连,唐恒和他的妹妹因年幼逃过一死,在流放途中遭遇意外,被松雾山庄救下。
虽然温鹤禹和陈尚书不是一路人,而且光凭册子里的内容也很难和现在的唐恒联系起来。
但事关重大,虞绮不想用唐恒的性命冒险。
而且记录这本册子的人,身份也比较特殊。
陈惜音之前说过,在有万全的把握前,尽量不要暴露出来。
所以虞绮暂时未告知任何人册子的存在。
“王爷什么都不知道。
”
虞绮嘴角上扬,笑意却未达眼底。
“紧张什么?我有你们的把柄,你们也有我的。我不过就是贪图富贵,想体验一把王妃的生活。而且等逸王一死,整个王府也就是我的了,自然少不了你们好处。可现在我觉得逸王还不错,暂时先留他些时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