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走到屋外,看向一干候在此处的太监宫女。
不紧不慢地回身关门。
摄政王白皙俊美的面容染上一点笑意,这笑容极儒雅,可以说赏心悦目,然而在现场众人看来,却像是恶鬼吃人前露出的笑容,阴森可怖。
果不其然,下一秒,吃人恶鬼露出了森森獠牙:“福公公,陛下的病,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这语调也十分平静,像是再正常不过的询问,被他点到名的阿福却已经连站都快站不稳了,他额头冷汗直冒,谨慎回道:“回摄政王,约莫五日前,陛下偶感身体不适,奴才便去请了纪太医来给陛下把脉,纪太医说陛下染了风寒,需按时服药,卧床休养,但……但……”
“但?”
阿福硬着头皮往下说:“但陛下忧心国事,常常……一忙起来就忘了吃饭,不肯卧床休息,药也总顾不上喝,放凉了又热,热了又放凉,就这样过了三天……”
他艰难吞咽唾沫:“陛下的病非但没有好转,反而愈发严重了,入夜发起高烧,陛下说睡不着,索性通宵批阅奏折,一连近两个昼夜没有休息,起身时,突然就晕倒了。”
他已经不敢再看摄政王的表情,觉得自己说出的每一个字都会变成割在自己脖子上的刀:“奴才急忙去请纪太医,纪太医妙手回春,稳住了陛下的病情,陛下醒来后,便说一定要见您一面——后来的事,您就都知道了。”
这是楚懿教给他的说辞,没有人能在摄政王面前撒谎,但为了陛下,他只能铤而走险了。
冷汗顺着脖子往下淌,背后的衣服都打透了,阿福只感觉那道视线始终刺在自己身上,冷得像把他放在冰上冻,又烫得像把他架在火上烤。
终于,刀子般尖锐的视线从他身上移走:“纪太医可有说,陛下是怎么染上的风寒?”
“没、没有。”
听到他说没有,裴晏却反而心中有数了似的,他呼出一口气,不耐烦地摆了摆手:“都下去吧,叫纪太医过来见我。”
一干宫女太监如蒙大赦,离开时腿都是软的,阿福抹了一把额头的汗,小心询问道:“殿下可要回祈安殿吗?”
祈安殿是裴晏的居所,与楚懿的清和殿离得很近,因当年幼帝登基时朝中群狼环伺,内阁也有不少眼睛虎视眈眈,裴晏索性放弃了自己的裴王府,搬到皇宫里住,与幼帝共同起居,亲自看护。
这一住就是十一年,就算他辞去官职,告病还乡,也依然没人敢动祈安殿一桌一椅,现在还保留着他十几日前走时的陈设。
“先不了,让他来御书房找我。”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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