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假过去后,高一便进入到紧张分科环境;自从姜熹和朱清换到别的位置后,朱清和杨平几乎没有接触,如果有需要接触的话也是姜熹帮忙解决。而姜熹和苏和煦除了每天一起上下学之外,接触并没有比上个学期少。座位上的距离没有成为他们两个之间的沟通障碍,反而使他们两个的亲密程度提高了不少。姜熹很满意现在的状态,她重新将苏和煦视为进步的目标,她想变成更加优秀,想让苏和煦靠近她,而不是她去靠近苏和煦,心态上的变化,让姜熹面对苏和煦更加从容。她每天都把自己埋在题海里面,努力地缩短自己和苏和煦的距离,如果想要站在苏和煦旁边,那她一定要变得和沈倩一样优秀才可以;姜熹有一个新的目标和大胆的想法,她想做那个可以将“太阳”拉下神坛的人。
由于换了座位,苏和煦更加珍惜和姜熹每一次相处的机会;他总觉得这段美好的时光很梦幻,像泡泡一样,一个不小心就会消散在空气中,不见了踪影。这种忧患意识,让苏和煦每天都紧紧地跟在姜熹后面;也是从这个时候开始,他便习惯走在姜熹背后,默默地跟着她,脚下的步伐紧紧地跟随着姜熹走过的每一个地方、踩过的每一片落叶,他时常看着姜熹的背影陷入了沉思,头脑的思绪飘去了远方,他对姜熹的眷恋之情也随着姜熹不断前进的步伐以及成长而日益浓烈。直到有一天,姜熹貌似知道他跟在她背后,看似在发呆,便转过头来想吓他一跳;那一天,姜熹一个突如其来的转身,眼睛假装凶恶,张牙舞爪地跳转到苏和煦眼前,傻兮兮地对着他喊了一声“pong!吓到你没有!”;就是在那一天,苏和煦看着眼前这个少女,她全身都被远处的月光所包围,散发出灵动的气息,表情活泼机灵,脸蛋皎白,张大着嘴巴,眼睛圆溜溜地看着他;苏和煦假装被吓愣住在原地,目光□□得紧盯着姜熹,他想把眼前这个少女拥入到怀里,让她成为自己往后余生中最重要的一部分、不可分割的一部分。直到这一天,苏和煦才明白,少女看似只是简单的出现在他的生活;却让苏和煦不断坠入属于姜熹的月乡之中,他从那一刻终于明白了,自己对她已经不是喜欢那么简单了;天地之间,只有他和头顶的月亮知道,他将自己的心已经秘密地给了姜熹,再也拿不回来了。
那天姜熹以为自己真的吓到了苏和煦,她被苏和煦盯得耳朵发红,最后尴尬的干笑了几声,不自然的挠了挠头,手指摩擦着鼻子;随后和苏和煦一起走在那条回家路上,直到尽头来临,分道扬镳。
不同于苏和煦和姜熹的相处,自从换座位后,杨平便知道自己和朱清是真的不可能了。所以他也不再去接近朱清,性格也变得比以前稳重了许多,全身心的投入到学习中。朱清看着倒是没有什么变化,还是和以前一样嘻嘻哈哈,只是很在意听到杨平的名字和他的事情。在别人眼里朱清还是和以前一样,但姜熹知道朱清自己也不好受,她的张扬程度和她的难受程度是成正比的。
“铃铃铃”上课铃声响起,崔老师踩着高跟鞋,咔哒咔哒地走进了十班的教室;她放下手中的教材,以及叠放在教材顶端那一沓白色的纸张,眼神郑重地看着十班的孩子们,随后对着这群孩子问说到:“现在高一下半学期已经过去了一大半了,很快这个学期也即将结束,大家即将要进入到紧张的高二生活;在进入到高二之前,有一件大家必须经历的事情需要各位回家后,和自己的父母商量以及结合自身实际情况做出选择。那就是需要各位做出文理分科的选择,大家一定要结合这次的期中考试成绩,慎重的做出选择。。。别的话我就不多说了,如果大家有疑虑的话下课后可以到办公室找我聊聊。”崔老师说完,眼睛看向了姜熹所在的方向,对着姜熹说:“姜熹,下课后将分科表分给同学们!”
“好”姜熹回应崔老师后,一整节课心都不在课堂上,她低着头盯着语文书思考,笔记上写满了选择理科后要面对的风险;她知道自己必须选择文科,无论是从成绩上还是从兴趣上,文科都应该成为她的第一选择。她一边想着选理科后要面对的问题,一边时不时转头看向苏和煦所在的方向,她心里明白自己一年前的逆袭或多或少是有点运气在身上;而从高一这近一年的学习,无论如何努力,她的理科成绩撑死也只能这样了;姜熹越想越觉得无力,她觉得苏和煦就像一道阳光,无论如何追赶都赶不上他的前进的步伐,无论如何想拼命抓到在伸手去触摸的那一刻便只能在空气中扑了个空。她紧皱眉头,在座位上叹了一口气,旁边的朱清拍了拍姜熹的手臂,一脸担忧地低声关心她几句,姜熹摇摇头,沉默不语。朱清看着姜熹的表情,也没有继续再说什么,转头继续上课。
苏和煦倒没有姜熹想那么多,他知道他自己会选择理科,他也知道姜熹一定会选择文科。虽然他有期待过姜熹选择理科,但在期中考试成绩出来以后,苏和煦便对姜熹各科成绩都做了分析,他比姜熹更加清楚她在文科上的优势以及理科上的短板,所以他打消了姜熹会选择理科这一幻想。对苏和煦来说,文理分科分班后,他和姜熹也会像换座这样一直保持着密切的联系,所以他一点都不他们两个的关系会因为分班而疏远。
下课铃响后,姜熹和朱清原本打算一起去小卖部买点零食垫吧肚子,刚刚起身朝后面走去的时候,苏和煦便走到了姜熹位置。
“要去小卖铺吗?一起去吧!”苏和煦先是看了一眼姜熹,又看了一眼朱清;他私心希望朱清能一起去,他想给杨平制造一些机会,让这两人的关系缓和一下。
姜熹点点头,对着苏和煦说:“好。”
“我就不去了,熹熹你等一下帮我带一瓶可乐呗。”朱清心里明白,苏和煦是为了什么,这半个学期,他无时不刻地为杨平制造接近她的机会,她心知肚明。所以她时常装傻充愣,糊弄过去。
姜熹明白朱清心里的想法,立马抬起手,推着苏和煦走向了教室后门。
杨平站在教室后门,等着他们。看到这次出来的依旧是姜熹和苏和煦,心里和明镜一样,笑着对他们两个说:“怎么才来啊?再晚一点上课铃声都要打了。”
苏和煦听着杨平的话,一把搂过他的肩膀,这是男生之间的安慰方式。杨平笑着挠挠头,没有说什么。姜熹则,侧脸望去她的座位,看着朱清低头写东西,心里也不禁叹了一声。
“你们选文还是选理呢?”姜熹,抬着头看向走在自己左右两边的两个少年。
“我选理,煦哥也选理,是吧苏和煦。”
“嗯,我选理。我想读的专业,是理科类的。你呢?姜熹,你会选择文科吗?”
姜熹转头看了苏和煦一眼,然后一脸平静地说:“不知道还没有想好。”
听到姜熹说自己不清楚要读文还读理,他有点诧异,他一直以为姜熹会坚定的选择文科的,毕竟她的文采以及对政治历史科目的敏感度都很高,他有点不解的对着姜熹说:“你应该选择文科的,你在考虑什么问题吗?”
“可能只是不想和你们分开吧。”姜熹说完这句话,苏和煦倒是猛的一回头,盯着姜熹的侧脸。他没有想到姜熹会有这种想法,顿时又惊又喜。他还是极力克制自己的情绪,但表情还是出卖了他。
“你为啥一脸笑意盈盈呢?”杨平插着手,一脸嫌弃的看着苏和煦。
苏和煦顿时无语,干咳一声后,对着姜熹说:“如果是这个原因,那你没有必要担心。分班是不会影响我们之间的关系的。你应该选择文科,姜熹!”
姜熹看着苏和煦一脸认真的模样,心里的担忧随之消散了不少。她眉开眼笑地对着苏和煦说:“好!我会选择文科的。”
“朱清选文还是选理。”苏和煦说完,看了杨平一眼。
姜熹看着苏和煦的表情动作,立马领会了其中的含义,她回答到:“她选文。”
“对了!你想读的专业是人工智能方向的吗?”姜熹走进学校小卖部后,一边挑选零食,一边侧着脸问着苏和煦。
苏和煦有点诧异的看着姜熹,不可思议的问着她:“你怎么知道。”
姜熹笑着说:“我可比你想象中的还要了解你,苏同学。”说完便走去打开冰柜,给朱清拿冰镇可乐,以及给自己挑选果汁。
苏和煦走到姜熹身旁,一手撑着冰柜门,一手搭在冰柜另一侧的边框上,眼睛盯着姜熹的头顶,此时姜熹正弯着腰要去拿饮料。杨平买完东西后,转身站在小卖铺门口,便看到了眼前这一幕;他先是愣了一下,然后不可置疑地摇了摇头,然后再看了一眼。因为站姿的错位,很容易让人看成苏和煦在背后环抱姜熹,杨平看了一眼苏和煦,又看了一眼姜熹,他有一个想法在他内心即将呼之欲出。直到他看清楚了苏和煦盯着姜熹的眼神后,他的心突然咯噔得跳动了一下,随后他敲了敲自己的脑袋,低声骂了自己一句“我靠!杨平你个傻蛋!”
在买完东西,杨平有意走在苏和煦和姜熹身后,他偷偷在后面观察苏和煦,他看着苏和煦的表情以及肢体动作,答案在杨平的心中逐渐明朗起来,即使苏和煦掩饰得再完美,那份温情以及肢体动作是骗不了杨平的。杨平也明白,为什么之前苏和煦会和他说,他才是不懂的那个人。从那天开始,他见证了苏和煦是如何一步步地错过、如何一步步地将自己困住、如何一步步地把自己送进自己编织的牢笼里面不愿出来。曾经那个骂着杨平不够清醒的人,最后变成了最不清醒的那个人。
南方四月底的天,不似北方那样寒意还没有完全褪去。大地上开始被春天的暖意笼罩着,树枝上开始发出萌芽,麻雀叽叽喳喳的声音开始在校园中响起,无处不在。春天清新的泥土气息、花骨朵含苞待放的清香味道以及风中夹杂着万物复苏的气息笼罩着整个校园;而这一年的阳光仿佛还是当初那束阳光,金黄色的光芒笼罩着这对少年少女。杨平走在他们身后,看着他们的背影,温和的笑了起来,他在心里默默地为他们两祈祷着,希望他们俩个能互通心意,能得到爱神美好的祝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