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套房子是家里人留给我的。”时烨说得很慢,“房子很旧,空调地暖都不能用了,过几年可能就要拆了,我就等着这房子没了,哪天它没了那我以前的记忆也没了,我一定要等到它寿终正寝被迫拆掉的那一天,你要陪我等。
“洗手间旁边是书房,那里有个天文望远镜,大概还能用。要过来的话,你可以在那里写歌弹琴。”
“我就在我们现在站着的这个房间里长大,面前的窗户朝北,如果天气特别好的话,或许可以看见星斗,但没有你在大理看到的那么多。”
时烨说完,亲了下盛夏的耳朵,最后才道:“正式说一次,也就这一次了。你愿意的话,以后跟我过。”
其实这些话在盛夏十八岁的时候他就准备过一次,甚至当他们在那个酒吧喝酒的时候时烨就想过。
那一天那个酒吧放过《流浪歌手的情人》,老狼唱到‘我只能给你一间小小的阁楼,一朝北的窗,让你看见星斗’时,他就想过说了。说你跟我去北京吧,我的窗户也朝北,大概能看到星斗。你要什么?你告诉我,我看看能不能给。
那时候为什么没说?好像其实不仅是盛夏对当时茫然,他也是茫然的。他只是急切地想听到一个回答,去迎合脑中那些想被承认的悸动。可那时候他真的爱吗,真的喜欢吗,或许只是想被认可,想被喜欢,想被接受?说不清,他只知道那种氛围里的他们说不是爱,又能是什么。
那种感觉、氛围现在也一样有,没有变过。错过四年好像也不晚,反正还是有机会拥抱和诉说。
盛夏听完,抬起手环住了时烨的脖子。
他去蹭了下时烨的脸,小声说:“我肯定愿意啊。”
他顿了下,又自己笑起来:“时烨老师,这个房子拆掉会有好多钱吧!”
时烨手已经顺着盛夏的衣服下摆滑了进去,他声音低了些:“是啊,你卖身给我,到时候分你一半?”
盛夏摇了下头:“钱不太想要,你把我的龙猫还我就可以了哦。”
时烨把他抱到床上,笑了下,说:“不还。”
做完后盛夏很困了,迷迷糊糊地评价说:“你动的时候有声音,像是下一场很大的雨,很响。”
“没下雨,是你出汗。”时烨摸了摸盛夏的脸,“里面还有很多水,听起来就像是下雨。”
“我不喜欢下雨。”盛夏笑了下,“出汗好了。”
“其实是你在我身上哭,你的身体在哭。”
“那我想天天抱着你哭。”
时烨笑了笑,把他乱动的脑袋抱好:“不说话了,睡觉。”
本以为会睡得不错,但其实那一晚时烨睡得不好。
他梦到了妈妈,爸爸,和小时候的那个家。
从别人的口吻中时烨已经得知过,时俊峰其实是个挺有魅力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