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月淮就势放开沈烟寒,缓缓落座在一旁椅子上,掀眸看她,出口的声音微冷:“真正没与人断彻底的也不是我罢。若非如此,我又如何去了军营一遭?”
他就差直说,他如今受伤皆是因她与梁一飞藕断丝连。
沈烟寒脑中轰了声。
她与梁一飞过去如何,她可丝毫没瞒着他,她与他成婚的原因之一,不就正因她想避开梁一飞的执着纠缠么?
这会儿在说他的问题,他反而倒打一耙!
看秦月淮揉着膝盖,还作出一副委屈巴巴的无辜模样,沈烟寒气不打一处来,前进一步逼近秦月淮,问他:“你这是什么意思?你在怪我不成?”
秦月淮眉宇微蹙,抬起广袖遮着唇,躬起背连连咳嗽起来,动静大得,又要咳断气般。
见他如此,沈烟寒想继续发的火蓦地卡在嗓子眼,生生憋得自个面红耳赤。
秦月淮咳停后,抬眼看沈烟寒,回她方才的话:“我并没有怪你。”
他在说没有,可咳出的泪眼朦胧,俊脸又透着一股子薄红,语气与神态之委屈,更像是在说“不敢”,比他说“有”还令人看得难受。
沈烟寒顿觉一阵窒息。
而秦月淮说完这句话,就转身朝向另一侧,伸手拿过茶具,一副要开始点茶的架势。
“秦月淮!”
她都要烧了自己,他反而像无事发生般轻拿轻放。
心火窜至头顶,沈烟寒攥紧拳头,身子轻颤,高声道:“你出去!我不想见到你!”
秦月淮手上动作一顿,转脸看着她,眼中依旧还残余方才的几分湿润,瞧起来是要多可怜有多可怜。
沈烟寒被他这幅模样刺了下心腔,又想着他腿上有伤,四目相对,她心软地想:若他好声好气道个歉,她就原谅他。
<divclass="tentadv">熟料,秦月淮只是看她一眼,随即就撑着桌案,颤巍巍站起身,拖着瘸腿就往屋外方向大步走。
身形高大,背部却微驼,广袖翩衣,行云流水之间,又显得有几分单薄。
看着他的这般背影,沈烟寒张了张嘴,“你……”
秦月淮脚步一顿,头也没回,背着沈烟寒道:“我这就如你所愿。”
说毕,细长的手指将门果断一开,抬步便朝门外一迈。
沈烟寒看他被笼罩在秋阳杲杲里,光从逆着他走的方向来,他迎着光去,给她一个背着光的背影,白衣飘飘,绝尘拔俗,似仙不仙。
沈烟寒不由自主地想,得道升仙的方士,该就是他这般模样,告别红尘,绝情绝欲。
无端的,这么一想,沈烟寒觉得有些怅然若失。
短暂失神后回过神,沈烟寒这才反应过来,秦月淮这是在给她甩脸子!他竟真走了!
她疾走几步,走到门边,对着秦月淮头也不回的背影,赌气说:“你走了就莫要再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