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山的夜空清澈如海,无数的星子是海的静鱼。阿忘伸出手想捉到一条,捏在手心看它光亮是否一如既往,还是将她的手灼出洞来,像炽热的日光一样,伤害也抚慰人类。
夜是很冷的,阿忘爬下去钻进苍鹫的翅膀下,贴近他滚烫的身躯。苍鹫的呼吸很平稳,身躯的起伏节奏分明,阿忘只是贴近他羽毛的根部,却好似贴近他心脏,她感受到他心脏的跳动,在夜里的静谧里显得那样的轰鸣。
她自己的呼吸声轻浅得多,几乎被苍鹫的心跳声掩盖,像是草原上无助的兔子被天敌捉住,被把控在猛兽口中只能发出弱小的呜咽声。凶猛兽类的涎水弄湿她一身。正如此刻苍鹫的心跳声包裹住弱小的阿忘,让她几乎意识不到自己的存在,嗅闻到的听到的只有苍鹫那有力的滚烫的气息,像是被他含入口中。
阿忘想要离开。但夜实在冷得无情,她衣衫破了腿上的擦伤也没处理,身上红痕未褪有些痒,发着麻。她不能让仍处于疼痛中的自己再经受冷夜的无情。
阿忘闭上双眸劝自己忍耐,只要愿意就能习惯,人的惯性一向强大得可怕,只要麻木自己,哪怕一直前进的方向通往万丈深渊,也能将被虐待被欺辱的境遇幻想成天堂模样。
她贴着苍鹫的身躯渐渐睡着了。
醒来时阿忘发现自己被苍鹫抱在怀中。苍鹫赤。裸。裸不着寸缕,阿忘被迫直面了他的情玉。
阿忘想要推开他,却发现他仍然处于昏睡中。翅膀未收,身躯已化为人形,伤口慢慢结痂。
阿忘挣扎了半晌,也未从苍鹫的怀抱里挣脱,但忽的她听见几声喑哑的喘息,抬头望时正撞上苍鹫恰好睁开的双眸。
他们现在的姿势很危险,阿忘双颊微红,眼中隐隐恼意:“你硌到我了。”
苍鹫没有回答她,也没有放开她。
他抚上她面颊,从眉眼一直抚到阿忘红润的唇瓣,他像在爱抚一块失而复得的稀世珍宝。
苍鹫呼吸热烫,他低下头,想要吻住那总是开合说出远离他言语的唇瓣,这次他会轻轻的,绝不像抚摸花瓣般将她吻碎。
苍鹫蓦然明白,他对她的情感并非食欲。
他想要吃她,却不是真正意义上的“吃”了阿忘,而是希望她像现在这般躺在他身下将他容纳。
他对一盘食物产生了爱欲。苍鹫拧着眉头,心中有对自己的厌弃,也有放纵的渴望。
阿忘偏过头去,苍鹫只吻上她微红的面颊。
“不要这样……”阿忘声音发软,“你说过不会欺负我。”
苍鹫不说话,只是抱着阿忘吻舐她的面颊,从眉尾到眼尾,到下巴到细白的颈,他没有去吻她不乐意的唇瓣,却将其她柔软之处吻了个遍。
苍鹫从喉咙里发出一阵低沉而危险的喘息,仿佛在进行一场狩猎。而阿忘就是他捉到的猎物,这凶狠的猛禽正在思考从何处下口。
“把我当成男人。”苍鹫一边吻一边含糊地说。
阿忘做不到。她挣扎起来:“放开我。”
苍鹫炙热地粗喘着,难以挣脱情玉之海,这是苍鹫头一次感受到食欲之外的满足。但妖一向不知餍足,苍鹫想要更多吻得更深更紧密……但他最终停在了阿忘脖颈之处,狠狠吻舐留下显眼的红痕后,苍鹫遗憾地直起上身,不愿再强迫她。
这赤。裸的妖类宽肩窄腰腹肌排列优雅,挣脱成功的阿忘闭上眼眸不再往下看。
苍鹫抚上她面颊,真是脆弱的生物,他就算在这里要了她,像人类男人那样,阿忘也只能被迫接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