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对劲。
西泽尔睁开眼,眼前是一张秀丽白皙的面容,表情奇怪,明明隐隐透着一种夹杂着担忧与不安的神色,却还要装出一副高高在上,极为不屑的倨傲模样。
对方生着一双湛蓝明亮的双眼,盛满海洋的风情,此时轻轻朝他瞥来,挥了挥手,语气不耐。
“行了,废话真多。”
清朗的少年音尾音上扬,意外地并不惹人生厌,就像是一串小钩子,痒痒地钩到人心底去,傲慢的外表下,是色厉内荏的小心翼翼。
西泽尔眯了眯眼,随后低下头,掩盖住眼中的一丝审视与讶然。
他注意到现在自己身体的状态,浑身酸软无力,心中戾气十足,被电击惩罚过的手腕隐隐作痛,但这不是最主要的问题。最急于解决的,是他现在正处于强制发情期,很想要把面前这个明显是雄子的小家伙狠狠扑倒。
……不对,这真的是发情期能带来的效果么?
身体灼烧般的燥热,心里却冷静得像团冰块,西泽尔思索着什么,身边那一堆明显是雄虫保护协会的人和面前的雄子商量了些什么,西泽尔这才意识到,面前这个小家伙,是当今帝国三皇子,裴怀清。
回忆起一个关键点,剩下晦暗的部分也都随之清晰起来。
——他刚刚接受完一场审判,现在被降为上校,被当今陛下送进三皇子家里,作为对方的雌奴。
雌奴。
一个他从没想到会降临到自己身上的标签和命运,凝聚了他对裴姓皇室无尽的屈辱与恨意,他此刻理应感到极端的愤怒与不甘,厌恶眼前这个轻而易举就能决定自己命运的雄子。
但他没有。
西泽尔有一种很奇怪的感觉,好像他身体没有任何变化,灵魂却在无边际中漂浮了数百年,以至于面对这种场景,都能无比平静淡然。
而在看到那位叫做“裴怀清”的雄子发呆发愣,以至于点错选项,导致自己莫名其妙变成皇子的雌君之后,西泽尔并没有多么意外,甚至还有点想笑。
这可太奇怪了,自己从没有过这种感觉,好像眼前人做出什么出格滑轨的事,他都不会感到惊讶。
……
直到托特法官离开,裴怀清送自己上楼时,西泽尔没有拒绝——实际上他也没什么力气拒绝对方的怀抱,最后安安静静地躺在了床上。
他这自始至终也没说一句话,那种无比冷然的态度可把裴怀清吓到了,小家伙表现得又不屑又烦躁,但似乎又很关注他的身体状况,有一句没一句地说了一大堆,说如果他求自己的话勉强可以进行精神抚慰什么什么的。
最后见他八风不动,泄气一般,掏出了托特法官给的粉色瓶子。
“不要不识抬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