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孙茉犹豫了一下,还是说了,「我出凤仪宫时,看到柳采女了。」
萧随英一怔,接着才开口道:「她品级低,怎么会出现在凤仪宫?」
公孙茉捕捉到他的反应,立刻就明白了,这男人虽然对自己好,可是对柳素馨还是有点放不下,不然他应该直接回话,而不是怔那么一怔。
公孙茉摸摸肚子,没关系,到底是青梅不敌天降,还是天降不敌青梅,走着瞧。
孩子真好,孩子给她无穷信心,她现在只是有点吃醋而已,但并不生气。
「她来请我传话,说她亲哥哥考上举人了,继母蔡氏阻挠,不让金声侯给张罗前程,柳采女想请你安排。」
萧随英「嗯」了一声,就没再说话了。
公孙茉告诉自己,不能生气,不能抓狂,不能无理取闹,他跟柳素馨五岁相识,十几年的情分不可能说断就断,柳素馨弄这出也是想要挑拨离间,她真要给哥哥求前程,大可求以前一起读书的六皇子以及几位公主,偏偏求萧随英——她只求萧随英,就是想给自己这个敬王妃好看。
公孙茉挺起胸,她不上当,她……可还是觉得委屈了,肚子里怀着男人的孩子,男人想着白月光。
萧随英可不傻,拉过她,解释道:「我跟柳采女,已经多年未见,也不曾有书信往来,囝囝别多想。」
「我们南蛮国有一个故事。」公孙茉说起了张爱玲,「有一个男人同时喜欢上两个女子,一个像白玫瑰,一个像红玫瑰,娶了红玫瑰,白色就会变成美丽的白月光,躺在身边的红色却是墙壁上的蚊子血,可是如果他娶了白玫瑰,白色就会变成衣服上的饭粒,红色会变成胸口的朱砂痣。」
萧随英把她拥入怀中,「对本王来说,在身边的那朵玫瑰才是最重要的玫瑰,如果本王娶了白玫瑰,白玫瑰就是白月光,如果本王娶了红玫瑰,红玫瑰就是朱砂痣。」
公孙茉就觉得自己很没用,被他一哄,又委屈又甜蜜,委屈的是,萧随英为了柳素馨说谎了,他如果真的对她毫无感觉,刚刚不会「嗯」了之后就不说话,可甜蜜的是,他还愿意哄自己,那代表自己在他心中也有一定的地位。
没关系,公孙茉,你虽然嫁入东瑞,但跟萧随英真的亲近起来也才四个月呢,能像现在这样已经很好了。
柳素馨就算真的出宫,那也是五年后了,她孩子都不知道生了几个,不怕。
不怕归不怕,还是有她不想听的消息。
那天晚上公孙茉照样搂着萧随英的胳膊睡觉,只是晚上没能作个好梦,半睡半醒的,隐隐约约有一双大手在拍自己的背,一下又一下,让人心安无比,就在那样固定的拍背中,她终于熟睡。
就这样一日复一日,天气越来越冷,雪越来越大,萧随英也越来越晚回家了——过年到元宵休沐,所有的事情都要在过年前处理好,加上每年四月是江南的涝期,皇上很是头疼,听说朝会时把众臣骂了一顿。
过年前几日,公孙茉一直在留心的消息传来,柳素馨的长兄柳大豪已经正式发派,正八品的武库署丞,年后上任。
虽然品级不算高,但柳大豪不过举人,这发派已经算很破例了,如果无人帮忙,礼部是不可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安排出这个肥缺。
公孙茉告诉自己,不吃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