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狐疑的看了珍之一眼,怎么弄这东西给他喝?
珍之笑说:「郡王今日咳嗽,喝点枇杷水,清肺润喉。」
「谁跟你讲我今日咳嗽了?」
珍之坦然的回答,「回郡王,是袁大小姐派人来传的,说郡王今日在铺子里咳了不少次,让奴婢叫厨房煮枇杷水。」
「袁朝阳说的?」
「是。」
她干么这么多事?他咳他的,她何必如此好心?
她不应该好好关心那个张少爷吗?毕竟两家的婚事都已经有影子了。
萧图南就觉得一股子气没地方发,只好发在珍之身上,「她已经不是你的主母,你不用这样听话。」
珍之也没辩解,只是陪笑说:「奴婢僭越了。」
她把桌子上的东西收了,这便下去。
萧图南已经看不下水利书了,内心觉得袁朝阳到底想怎么样,不是要跟张家成亲了吗,干么关心他有没有咳嗽?
他想起他们还没成亲时,有一次秦王妃突然晕倒,他很着急,那日派人去东宫学堂请假,不知道怎么传的,传成他伤寒卧病不起。那天黄昏,袁朝阳带着亲手熬的枇杷水来了秦王府,他没病,但还是喝了干净。
枇杷水有点苦,但是跟枇杷水一起送来的蜜饯,却很甜。
萧图南一直到很多年后都还记得那年蜜饯的滋味……
不行,他不等喝茶了,他今日就要招邓秀女圆房,然后明天跟裴秀女,让这两个官家女子给自己生孩子,他要让袁朝阳看看,没你,本郡王过得更好,不但顺利成为世子,以后还会有孩子……
萧图南一边想着,一边得意,等回过神来,却发现自己已经走出曲文苑。
天色已黑,夜空中的星星特别明亮,他叹了一口气——萧图南,你没用,你还是记挂她。
今日没看到她脸上的伤,终究不放心。
心中有个小小的声音说,去袁家看一眼吧,反正功夫这样好,就翻墙进去看一眼,确定了她安好,从此也能断得干净。
是啊,如果一直挂念她的伤,他反而没办法好好过日子。
去看一眼。
看一眼就好……
心里在犹豫,手脚已经有动作,他打开马房,牵出爱马。
守门人见是郡王,不敢阻挠,连忙打开侧门。
萧图南骑着马,一路南驰,内心一方面不甘愿,一方面又如明镜似的,他知道必须得看到袁朝阳好好的模样,这样日后他才不会记挂她。
无情也好,现实也好,他们十几年的纠缠,已经不是三言两语可以说清。
他总觉得要看到一个好好的袁朝阳跟他说「我很好,我没事」,他才能够真正的把她忘记。
太阳下山,但还没到宵禁时间,因此一路顺畅,马车两个时辰才能到的地方,骑快马不过一个时辰就到了。
月色明亮,大大的「袁府」就在眼前。
他派伍大去打听袁家遭遇窃贼之事时,伍大说过袁朝阳住在三进东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