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大失人诧异,登时有点不高兴,“别开这种玩笑。”
“儿子不是开玩笑,我们已经有婚书,不过没办过典礼,想请母亲帮我们张罗,我想给她穿大红喜服,让亲朋好友都知道我们成亲。”
若说苏大夫人刚刚是有点不高兴,现在则是十分的不高兴,“你说的可是真的?”
“当然是真的。”
“我不同意!”
苏子珪诧异,从小到大母亲最疼他,他说什么是什么,这次出游天下之前,母亲明明一直催他成亲,“母亲,您怎么了?”
苏大夫人招过遇凤,在她耳边一阵耳语,遇凤点点头,去了。
她又拿起茶抿了一口,雕梁画楝的花厅有种凝滞的气氛。
苏子珪道:“母亲,淸越人很好,刚开始儿子也没想法,可是随着跟她相处,慢慢就喜欢上了,我知道您喜欢温小姐,可是我不喜欢。人生这样长,我想娶一个喜欢的姑娘,举案齐眉的过日子。”
苏家几房人,什么样的他都看过,娶门当户对的当正妻,娶心里喜欢的当妾室,然后妻子很痛苦,自己辛辛苦苦持家养子,但就是比不上狐狸精。
妾室也很痛苦,一样是老爷的孩子,为什么从自己肚皮生出来就是庶出,将来注定什么都没有,所以妻妾恶斗,只有那个男人快乐了。
从小到大,他看了祖母的委屈、看了母亲的无奈,他不想成为那样的人,既然喜欢向清越,他就要给她名分,不要让她为了名分而痛苦。
苏大夫人叹了一口气,“我就问问,向姑娘,请问你的出身背景?”
问起出身,向清越是很大方的,她是村姑没错,但没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地方,“我出身朝和县的稻丰村,父亲是秀才、母亲是农女,我没福气,爹娘过世得早,所以是由外婆抚养长大的,外婆很疼我,她老人家是上天给我最棒的礼物。”
说到外婆,她忍不住摸了摸手上的荫树子手串——刚刚介孜跟来宝给她更衣、换首饰,只有这个她是绝对不拿下的。
这是外婆留给她的想念,她要一辈子戴着。
苏大夫人一句一字都听得清楚,“所以向姑娘,你也是农女。”
“是。”
苏大夫人转向自己儿子,“你的祖母是房国公府的嫡女,你的母亲出身金声侯府,然后你要娶个农女为妻,你觉得合适吗?她没受过闺阁教育,怎么融入京城生活,将来我们要宴客、要赴宴,她会点菜吗、会点戏吗?你的妻子将来会是宗妇,不是在乡下,不能什么都不知道。”
苏子珪笑说:“母亲别慌,我们路上谈论过这问题,她能学的,等到她当宗妇,都长十几年二十年后的事情,这么多时间,总不可能学不会。母亲,清越很聪明,她爹只教了她三年多,她却懂得好多诗经文章,她这么能读书,没道理学不会当一个主母。”
苏大夫人气结,“是这问题吗?你难道不知道你二弟三弟都已经入朝为官了,你以为这几个月,房姨娘会乖乖的什么都不做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