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大郎跟倪氏没想到田婆子会直接戳破,饶是倪氏这么厚的脸皮也有点不好意思,呐呐的开口,“娘,您怎么这样说呢。”
苏子珪走到门边,“根据我东瑞律法,这房舍所有者为田婆婆,你两人既然已经不再居七年以上,视同出族,再不走,我就告你们侵门入户,在我东瑞国,这是拘役一个月的罪——要关上一个月,还有,不顾老母视为不孝,三年以上重罪,我话说得明白,要继续撒泼还是要走,你们选一个。”
田大郎跟倪氏都是乡下人,听到律法什么的就怕了,什么入户的他们不懂,但“不孝”却听得明白,邻里间的确有人不孝被抓的,当下心中忐忑,倪氏于是放下了手中的一篮苹果,“娘,我们过几天再来看您。”
两人你推我挤,匆匆走了。
向清越呸了一声,把那篮苹果全往外扔,又把手中的水全泼向外,“晦气。”
只能说田大郎跟倪氏为了这新房子真红了眼,元宵的时候又来了第二趟,当然马上被赶走了。
田婆子跟向清越也学会了一种功夫,假装看不见。
倪氏总要回来帮忙打扫、帮忙摘菜,那些随她,反正只要田婆子一日不点头,他们就不可能搬回来,稻丰村虽然小,但还是有法律的地方,人人都知道田大郎要新娘不要老娘,现在老娘没点头就硬回去也只会引得全村唾弃。
小地方,让全村唾弃那真生不如死,饶是脸皮厚如倪氏,她也不敢。
时序入春,小篱笆里几棵不知道什么花都开了。
天气变暖,出太阳的日子越来越多。
苏子珪也慢慢习惯这里的生活,帮忙摘菜、喂鸡、除草,手开始变得粗糙,可是他也不讨厌,泥土跟蔬菜的味道原来这样清香。
这里没有烦人的京城事,他睡得很好,只剩下一些咳嗽。欧阳大夫说了,这是被河水冻着,得好好费,不然老了麻烦。
这里的时间过得很缓慢,很舒服。
他想念京城,但也喜欢这里的生活——以后得了空,或许还能回来小住上一两个月,养养性子。
他脾气不是太好,但在这里,几乎没发过脾气……
“想什么昵。”向清越的声音响起,“拿着篮子,跟我上山。”
苏子珪眼睛一亮,“打猎吗?”
“春天的猎物不肥,要等到秋天再打,那样吃起来才有肉。现在入春,山上有野生的枇杷。”
乡下的农村生活是这样,自己种、自己吃,也会上山摘采野生的东西,他已经在这里住了三个多月,知道即使野生水果,对他们来说都是不无小补的。
于是将篮子背在背上,两人就出发了。
入春,山上一片绿意盎然,大树葱葱郁郁,阳光照射下来,身体暖暖的,跟寒冷的冬天比起来,完全两个世界。
两人走着,遇到一对下山的夫妇,两人背上满满的野菇,神情喜悦,显然是大丰收。
向清越主动打招呼,“崔四哥、崔四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