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就躺在自己平时住的方寸杂乱之地,窗外有极近的聊天声,楼上有熟悉的邻居说话、做饭或吵闹打架的声音,身边的男人亦正亦邪,正用声音蛊惑着他,
少年如同跌进陷阱的猎物,四处寻求出口,最后发现相遇的那一刻就已经注定的结局。
“小朋友,亲过吗?”陆羡青伸手捏住他的耳朵,在他下意识想动手的时候,一声低沉嗓音压着他的耳边送出来,“不许动手。”
秦思筝一激灵,脸颊瞬间红了。
陆羡青凉凉看了他一眼,“敢跟我动手就小心你的p股。”
秦思筝一呆,他怎么这么说话?
陆羡青朝他抖了抖剧本,眸光凉凉地扫了他一眼:“台词,怎么着?觉得我占你便宜了就想打我?惯着你了,把拳头给我收好。”
秦思筝凑头过去看,剧本上赫然写着,男人说:“敢跟我动手就小心你的……”
“……”他想歪了。
陆羡青揉捏着他的耳朵,等指尖下感觉到烫手的温度和红痕才满意地收回手,低声继续跟他说:“告诉我,你没有亲过人,然后求我主动。”
秦思筝看着剧本,深吸了口气,眨了下眼睛说:“我不会,您……您教教我。”
陆羡青低下头来,秦思筝紧张的看着他的唇越来越近,拳头已经掐紧了,结果想象中的嘴唇却没落下来,代替的是手指。
陆羡青的指腹有一点薄茧,擦在嘴唇上的时候触感明晰。
秦思筝有点不适应,陆羡青打量着他的反应,轻扣门扉似的点了点他的嘴唇,“张开。”
秦思筝下意识张口,指尖随即递了进来,压住他的舌尖轻按,“跟着我的手,认真点,不许开小差。”
秦思筝手都在抖,想跟他说不,但陆羡青先他一步说:“现在不练,等着周长江骂你?还是等着全组人看你一遍一遍ng?”
不,他不想!
秦思筝立刻又张口,跟着陆羡青的话感觉他手指在自己嘴里的动作,跳舞一般跟着他的动作,笨拙又勤奋的努力学习。
“好好配合,眼睛看镜头的时候不要刻意去盯着,你找镜头的时候,镜头也会找你,眨眼的时候要放慢一点,这样在镜头里才会和谐。”
“看着我,我就是你的镜头。”陆羡青说。
秦思筝艰难看着他,那只手像是在大海里逆风而行的帆,他抓不住,却又不敢放开,怕被海浪掀翻只好步步紧追。
何幸陪陆羡青来做心理疏导,临时有个电话出去接,见他迟迟没下来就又回到楼上去找,路过褚唯办公室的时候听见有声音就扫了一眼。
安宁:“幸幸姐,冷静,先吃一颗速效救心丸。”
何幸高跟鞋踩的虎虎生风,站到门口跟班主任似的一脸铁青的往里看,陆羡青的手还塞在秦思筝的嘴里搅和,一脸浪样。
“安宁,你打我一巴掌。”何幸深吸了口气,伸出手让她打,“用力!全力!打狠点儿。”
安宁说:“不用了吧,您看到的是真的,刚才褚教授从电梯里出来跟他打招呼,说有节课要上,他给截胡了。”
何幸:?
“别说主动当老师了,以前多少人求着他指导一下,他连眼皮都不掀。”安宁见何幸听进去了,再接再厉道:“其实幸幸姐,你发现一件事没有,四哥最近精神好多了,没有大半夜出来找厌厌,酒喝的也没有那么多,最重要的是他很久没有自残了。”
何幸一愣,好像是这样?
“继续说。”
安宁往屋里看了眼,怕他们听见般低声说:“你不经常过来不知道,我每天几乎二十四小时跟着四哥,能看出他的细微变化。他好像是把秦思筝当成精神药,很久没有给他发那种短信了不再单纯痴迷那双手,还有一个就是。”
何幸等了一会,安宁好像很艰难才组织好语言,她都快急死了。
“这次的剧本,他饰演了一个思觉失调症患者。”
何幸:“那是什么病?”
安宁说:“简单来说就是精神分裂那类的病症,患者的脑子里会有很多人在对话,让他分不清现实与发病,最终陷入疯狂,大概是一种很恐怖的病。”
何幸侧头去看陆羡青,从这个角度只能看到他垂着眼像是带着笑,但看不出表情。
安宁说:“按照往常,他接了戏这么久,临开机他的精神就不会太好了,尤其还是接了这样一个戏,说不定家里的东西已经换了一轮了,现在呢?”
何幸醍醐灌顶般醒过来,陆羡青虽然这段时间像个任性的疯批,支使她去干这个干那个,又是给秦思筝牵线,又是给秦思筝找公道,一时忘了他确实很久没有自杀倾向了。
难道秦思筝,真的有这么大的魔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