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秦思筝入行那一年他见过,当时他已经是巅峰上的“四哥”了,而他还是个小练习生。
那会圣娱打算搞男团,他跟着一群穿统一制服的小孩儿在一块练舞,纤细的腰从衣服下摆若隐若现,额发被汗水沾湿,漂亮到和其他人格格不入。
他站着多看了两眼,少年的眼神落在镜子上,大概是反射出他的凝视,倏地转过头来,有些无措地看向他,然后给自己递了瓶水。
陆羡青不喝别人碰过的水,所以也没接,那小孩抿抿唇收了回去。
后来不知道从哪天开始,他开始跟自己不对付,一来二去对家的名声就这么起来了。
扔粉丝礼物、diss合作演员,诸如此类的事层出不穷,他也懒得回应。
主要是他并不喜欢这小孩儿眼底的神色,那种带着阴郁的冷漠,像是对这个世界残存着很多的恨意,欲壑难平。
他自己就是这样,知道这种情绪多么令人厌恶,怎么可能去多看同样性子的人一眼。
“秦思筝”在他眼里就像是一个小的陆羡青复刻,令他厌恶,掀起他最难压抑的恶意,想起自己多么的阴暗肮脏。
现在这个小孩儿却和传闻中完全不同,赤诚勇敢又单纯善良,小心翼翼地对他好,不想邀功就偷偷把钱压在盘子下面。
知道自己夜盲症不想被别人知道,就隐瞒身份说自己是保安,还给他炒了胡萝卜。
他就像一簇小火苗,一步步跳到他的手心里,一颤一颤地示好。
陆羡青忽然想起他在健身房那次,他元气满满的攥着拳说珍爱生命远离陆羡青,现在却又拗不过内心的善意。
可惜,他遇见了自己,就不可能再远离。
陆羡青拿起那一小沓褶皱的零钱还有饭菜,在夜色中将情绪释放,肆意张牙舞爪。
任由灵魂肆虐,无声侵袭。
“安宁。”
安宁刚打算休息,听见声音忙跑了出来:“什么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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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思筝回五号房的时候要路过司千秋门口,他正压低声打电话,听起来有点暴躁:“谁他妈知道陆羡青处处护着秦思筝,我还以为他们真是对家,现在那个贱人黏着四哥不知道给他灌了什么迷汤,他还要剁了我的手?”
经纪人明白他的情绪,这个圈子里谁不讨厌陆羡青,但谁又敢得罪他?
他怕司千秋年轻冲动,忙劝道:“你有什么气先放心里,别跟他硬碰硬,没好处的,这个综艺他就是看在许尽寒的面子上来一期,你多忍忍,跟他同框没坏处。”
司千秋越想越愤怒,凭什么他要忍?他只不过是奖项多几个而已,难道他就比别人高贵?
“陆羡青本来名声也不好啊,拍谁的戏改谁的本子,也就是最后的效果好没人敢明说,那双上帝之手大名称他不知道?我就不信陆羡青不会翻车,拽什么拽,早晚会糊!!”
“在片场跟祖宗一样难伺候,呼吸道有病别人都不许抽烟?他精神衰弱别人就不许大声?这么娇贵直接退圈回家当少爷算了出来拍什么戏!”
司千秋越说越气,口不择言地骂了一通,心里的闷气这才散了一些。
秦思筝不听人墙角,但忽然听见了自己的名字以及那些对陆羡青的辱骂还是忍不住伸手推开了门:“喂,骂够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