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孩子拦住了。
“黄伯伯,福香晕倒了,麻烦你去看看。”陈向上抄近路,跑过去叫住他。
听说有病人,老黄又赶紧往回走。
到了福香家,陈阳立即把他领进屋,指着躺在床上,紧闭着眼睛,面色苍白无血色的陈福香说:“黄伯伯,麻烦你看看我妹妹,她今早在家做饭时忽然晕倒在了菜地里。”
老黄就一赤脚医生,跟着个老中医学了几天,然后自己看了两本医书,就摸索着给人治病了。他平时也就会处理点外伤或是伤风感冒,这种突然晕倒,病人又没发烧,他还真看不出来。
把了把脉,老黄又问:“福香这几天有什么反常吗?”
陈阳咳了一声:“前几天她的月事来了,精神一直不大好,脸色也不好。”
经他这么一说,老黄也留意到了陈福香白得过分的脸蛋。
“可能是缺血所致的晕倒,我看她呼吸平稳,应该没大问题,你平时给她补充点营养吧,家里要是有糖,给她冲一碗糖水。”老黄按照自己的经验说道。这年月,姑娘家因为营养不良,晕倒很正常。
陈阳感激地说:“好,谢谢黄伯伯。”
说着,他掏了两毛钱给老黄。
老黄连忙退了一毛回来:“你给多了,一毛就够了,又没开药。”
老黄看病的规矩就是,没开药一毛钱,开了药再根据具体的药的价格来算钱。
陈阳也知道,但他把那一毛塞了回去:“这一毛是我爸看病的钱。”
梅芸芳不知是贪小便宜,还是忘了,都没给老黄钱。
老黄拿到了诊金,很高兴:“陈阳,你对你老子可真好,他那么对你,你还帮他掏钱。”
陈阳笑笑,没说什么,把他送了出去。
一毛钱就能换个好名声,陈阳觉得这买卖可真划算。
送走老黄,折回来,在家门口,陈阳就碰到了岑卫东。
他挑眉:“岑同志,这么早来干什么?”
岑卫东摸了摸鼻子,不知何故,竟不好意思说自己是听说福香晕倒了,过来看她的,反而说:“我来叫向上回家吃饭。”
“向上,叫你回家吃饭了。”陈阳扭头朝屋子里大声喊道。
岑卫东被他这行动搞得一懵,手背按住鼻子,咳了一声:“福香怎么
样了?严重吗?”
“还好,就是营养不良,缺血。”陈阳搬出老黄的那番说辞。
岑卫东料想陈福香的情况应该不算严重,不然陈阳不会如此淡定,等听到确切的答案后,他松了口气,又说:“我能去看看她吗?”
陈阳点头:“跟我来。”
岑卫东跟着他进屋,然后就看到那个传说中“昏迷不醒”的陈福香笑嘻嘻地坐在床上,跟陈向上一起在玩翻绳子的游戏。
听到脚步声,陈福香抽空抬头看了一眼门口,注意力又转到绳子上去了,边玩边不忘跟岑卫东打招呼:“卫东哥,你来了。”
岑卫东顿时明白了,什么昏迷都是假的,估计是陈阳不想去卫生院照顾陈老三的借口。这个陈向上,也不告诉他一声,幸亏他刚才没在陈阳面前表现出什么来,不然陈阳还不得把他当贼一样防啊。
不过这样也好,要是陈阳又是出力又是出钱去照顾陈老三,给陈老三看病,他才要怄死呢。他的初衷是给福香讨一个公道,可不是为了给他们兄妹添麻烦。
于是,岑卫东咳了一声,一本正经地说:“身体不舒服,就在家里好好休息,这几天别出门了,外面太阳热,学校那边回头也请假吧,你书上有什么不会的可以让向上来叫我。”
陈阳挑眉瞥了他一眼,这人蛮识趣的,装得也挺像的,而且把未来几天的理由都给他们兄妹安排好了,挺好的。
这会儿,基于昨天岑卫东那番话,陈阳倒是没怀疑他,反而还有点感激他的识趣。做戏做全套了,有了他们的配合,回头也没人怀疑福香生病这个事,他要在家照顾妹妹,没空去伺候陈老三也是理所应当的了。
既然对方没戳破他们的小把戏,陈阳也权当没发现,对还在玩的两个孩子说:“向上,岑同志特意来叫你回去吃早饭的,你吃完饭有空再过来玩。福香,你先自己玩会儿,我去做饭。”
陈向上只好站了起来,收起绳子,挥了挥手:“福香,我先回去了,等我割完猪草,再来陪你玩。”
岑卫东也冲她点了点头,似模似样地叮嘱了一句:“这几天好好休息。”
陈福香很是心虚,滴溜溜的眼珠子不停地转,轻轻点了一下头。
那模样,跟偷吃油的小老鼠一样,岑卫东很想揉揉她的脑袋,可旁边还有陈阳这尊门神在,他要真动手了,以后陈阳肯定会防他跟防贼一样,不会让他踏进他们家的门半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