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韩珮自幼长在流放之地,生活艰苦,她打?小就帮着家?里?干活,一双手?粗糙宽大。刚回京时,头一回参加宴会时,她一端茶盏,就被隔壁桌的小姐瞧见,当即大呼。
韩珮是哭着回到家?中的。
所以孟氏一直觉得委屈了自己的长女,对她也是事?事?纵容。
“不过如今家?中账上银钱并不宽裕,你再稍等些时日,”孟氏哄道。
韩珮一听?,说道:“姑母不是在家?中住着呢,为何她不给咱们家?用?我?看沈芙绫倒是日日换新衫,她也不嫌害臊。亲爹在牢里?头,她自个在咱们家?,跟个没事?人似得。”
孟氏见她越说越过分,赶紧捂着她的嘴。
“你这话可千万不能让你祖父听?到,要不然他非得责罚你不可。”孟氏低声说。
韩珮不服气道:“我?说的还不是吗?咱们家?当初被流放时,母亲你陪着父亲日日受苦,你再看看沈芙绫。前几日,我?听?说她还出门去了一趟朱颜阁。”
孟氏皱眉,问道:“这事?儿你怎么知道的?”
“她让人套了车出门,又不是我?专门去打?听?的。”韩珮也知道自家?做事?不光彩,有些不自然说道。
其实她就是派了自个的丫鬟,在沈芙绫回来?之后,特地去了车夫。
“阿娘,你是不知道这朱颜阁的东西有多精贵,就那么一小盒口脂,就卖十五贯呢。”韩珮酸溜溜道。
本来?刚回京城时,她还想与沈芙绫这个表妹
好?好?相处的。
可是一见到沈芙绫时,她便?自卑了。
即便?沈芙绫只是个庶出的女儿,可是长平侯府的大姑娘早已出嫁,三小姐据说又因为身体原因,养在老家?,她这个庶出的小姐反倒占着整个侯府。
那日,韩珮跟在沈芙绫身后,游览整个长平侯府。
听?着她慢条斯理的说着京城的趣事?,看着她那双柔软而又白嫩的手?掌,轻捏着鱼食,扔进池塘之中。
明明她只是个庶出的小姐,可是却?比她这个所谓的韩家?嫡长孙女还要矜贵。
后来?,在宴会之中,韩珮被人取笑。
沈芙绫明明在场,却?丝毫没有出言帮她说话,从此韩珮就嫉恨起?了这个表妹。
如今沈家?败落,高高在上的沈芙绫一下子跌落到了尘埃里?。
虽然长辈们时常唉声叹气,毕竟长平侯府在的话,对韩家?大有益处。可是韩珮心底却?偷偷高兴着。
只要沈芙绫得不着好?,她看着就开心。
此刻孟氏也被十五贯一盒的口脂给惊呆了,她道:“这口脂难不成是金子做的?怎能卖的如此贵。”
“这次我?去映雪堂参加春宴,瞧见不少贵女手?里?都有呢,”想到这里?,韩珮忍不住拉了拉孟氏的手?,撒娇道:“阿娘。”
“你想都不要想,这样贵的东西,”孟氏咋舌之余,还是轻斥。
她虽心疼女儿,却?也是个有自知之明的。如今家?里?头,靠着老太爷那点银子,供养着全家?,本就紧巴巴。
韩珮更加不服了,哼道:“那为何沈芙绫就能买,说起?来?如今她还不如我?呢。长平侯府抄家?夺爵,可是一点私产都不许带的。她如今哪来?的银子,这般奢靡。”
孟氏没想到,她年岁也不小了,竟这么口无遮拦。
她气道:“不管你如何不喜欢她,她到底也是你嫡亲的表妹。况且你姑母若是真的一丁点恒产都没有,你以为倒霉的是谁?是咱们家?里?。”
韩珮一怔。
孟氏由不得将话跟她说清楚:“你以为咱们全家?在流放地能熬过来?,靠的是谁?靠的就是你姑母年年从京城派人偷偷送银两过来?。当年隔壁方家?的事?情,你也瞧见了。
不过是为了五十两银子,你那个方姐姐就被家?里?人送给了县官当小妾。”
提到这个,韩珮冷不丁的打?了个寒噤。
“所以长平侯府败落之后,你祖父就立即派人接了你姑母和表妹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