滕玉意郑重点了点头,又写道:为了能及时传递消息,我这嗓子恐怕还得劳世子想想法子,否则我没法出声,回头尸邪来时会有诸多不便。
蔺承佑怎能让她知道自己对付尸邪的计划,脸上笑容不变:对不住,这事没商量。
滕玉意笑靥益发甜美,眼中却冷嗖嗖放冷箭:蔺承佑,你欺人太甚。
蔺承佑咳了一声,挥手让先前那位老仆进来:“备马,滕娘子和杜娘子处境危险,我得送她们回府。”
滕玉意心头火直冒,逐客令都下了,看来今晚别指望蔺承佑解毒了。
绝圣和弃智听到这话,兴致勃勃在旁等候:“滕娘子,杜娘子,我们出发吧。”
五道齐齐伸了个懒腰:“许久没这么晚睡过了,睡觉前得敷个花颜膏才成。”
见天打着呵欠一扭头,不经意看了看身边的滕玉意和杜庭兰,心中忽一动,忙从袖中取出一枚小小瓷罐:“二位算与我们东明观有缘,这是我们东明观的花颜膏,你们瞧不出我们的实际岁数吧?嘿嘿,全靠这罐花颜膏保养!两位小娘子花容月貌,更需爱惜容颜,要不拿一罐回去试试,回头贫道去滕府结账就行了。”
杜庭兰哭笑不得,婉言推拒道:“多谢道长的美意,不过不必了,我和妹妹还小,用不着这个。”
滕玉意置若罔闻,只不时往花厅外张望,心里惦记那位南诏国的顾宪,不知道他醒了没有,他是南诏国的太子,若向他婉转打听邬莹莹,没准能借此解开纠缠了她两世的疑问,等了一会,心知今晚恐怕不成了,也好,成王府人多眼杂,行事本就不便,不如来日再寻机会。
众人出了花厅,那两位随滕玉意进府的假婢女早在厅外候着了,方才常统领就告知了滕玉意二婢的情形,尸邪作乱时府中不少下人在岸边碰上鬼打墙,绕来绕去走不出林子,两名假婢也不例外,好在吃过符汤,目下已经无恙了。
滕玉意让假婢去杜府送信说杜庭兰今晚会去滕府住,自己则同杜庭兰上了犊车。
蔺承佑嫌她们的犊车走得慢,扬鞭奔着夜色飞驰而去,不一会又控缰勒马,耐着性子停在了路边。
就这样走走停停,足足半个时辰才到滕府,程伯早得了消息,因为放心不下提前在门口等候,不提防看到蔺承佑,忙上前作揖。
蔺承佑笑着颔首,下马将马鞭扔给身后的仆从,扭头对绝圣和弃智道:“这几日在外头住,记得懂规矩,别忘了你们是师尊的徒孙,莫要丢青云观的脸。”
绝圣和弃智挺胸道:“谨遵师兄教导。”
这时滕玉意和杜庭兰相偕下了车,蔺承佑看了眼滕玉意身边的程伯,对绝圣道:“告诉滕娘子,我有几句除祟的话要单独交代。”
绝圣不明就里,兴冲冲过去传话:“滕娘子,师兄说要交待你几句除祟的事。”
程伯脸上闪过一丝异色,滕玉意扭头看了看,随绝圣走到蔺承佑身边。
蔺承佑从腰间取下一样物什递给她:“把这个系在腕上,凡有不对劲之处,它会即刻示警。”
滕玉意接过一看,是一串小小金铃铛,每颗只有小指盖般大小,圆滚滚如蒲桃。
她晃动手腕摇了摇,结果铃铛哑默,试着再摇,被蔺承佑制止:“行了,就算把手摇断它也不会响的。”
滕玉意奇道,那你把这东西给我作甚,一串哑铃如何示警?
“铃铛一响,我怀里的法器也会震鸣,要是你随便摇一摇这铃铛就会响,我还要不要睡觉了?只有察觉妖煞之气它才会示警,平日是摇不响的,懂了么?记得别让它离身,我就在府外,只要尸邪一进内院,我这边马上会知道。”
滕玉意既惊又喜,她刚才担心了一路,也恨了一路,一面痛骂蔺承佑,一面恨不得让绝圣和弃智跟她住在一间房。
有了这东西,就不必做这些令人尴尬的安排了,她忙冲蔺承佑行了一礼,笑眯眯将铃铛系在腕上。
多谢世子,我绝不会让它离身的。
蔺承佑睨她一眼,走到马前翻身要上马,
绝圣和弃智好奇追了上来:“师兄,你把玄音铃给滕娘子了?”
下午他们就看到师兄腰上系着这东西,当时就猜师兄会有安排,但是尸邪的猎物似乎有三个,除了滕娘子,还有彩凤楼的卷儿梨和葛巾,玄音铃只有一串,不知师兄要把这东西给谁。
他们并不知道滕娘子嗓子哑了,只知道彩凤楼现有不少观里的前辈坐镇,但葛巾娘子先是被毁容,后又被妖物掳走过,接连受了这些罪,行动难免不如旁人自如,于是问师兄:“师兄,你是不是打算把玄音铃给葛巾娘子?”
“她?”蔺承佑一脸古怪。
“那——那就是卷儿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