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庄家也是恨声道:“若非看在乳母的面子上,我早不会饶过他们,还好这群人自己伤天害理的事情做尽了,他们全家都被火烧死了,否则我就是掘地三尺也要找他们的麻烦的。”
此事说来话长,颜宁大长公主出嫁时不过只是宗室翁主,当年的郡马姓庞,庞家权倾天下,她虽然是郡主,但是还要听庞家人的话。
由于庞家有一忌讳,最忌讳双生胎,认为双星降世必有祸患,偏庞家又有篡位之心,哪里容得下她的双胎女儿。
颜宁大长公主很怕小女儿就这么死了,于是给了贴身乳母一笔钱,让她带着自己的女儿去到一处,让那孩子如常人一般生活,千万被人发现。
那乳母倒是不错,在她老家平安府找了一处安居下来,颜宁大长公主还趁机去看过女儿一眼,后来庞氏作乱,颜宁大长公主钱也未来得及送去,便断了联系,可那乳母年岁已高,不得已,便托给了远房侄子。
乳母怕给小小姐带来什么祸患,也怕奇货可居,只说是一富商的女儿,把最后的积蓄都给了那家人,不久患病过世了。
那家人便是姓庄的庄户人家,他们家靠着这笔钱做起了大屋,买了田地,以为会有人来带走这姑娘,日后她家就要发达了,甚至还开始赌博,没料到把房子田地全部都输光了,等了十年都没等来,越发愤恨这姑娘。
原本准备卖到窑子里去的,她们深恨这女孩的爹娘不来,以至于她们把原有的土地都输了出去?还好被当时村里的大户张家买了去,这家人也时常打秋风。
后来,颜宁长公主再嫁之后,从未放弃过找女儿,因为断了线索,倒是没了眉目,还是后来盛荣郡主听闻找到收养妹妹的庄家人,这家人害怕事情败露,便声称她早就死了,庄家为了替她看病耗费颇多如何,甚至盛荣郡主还让老国公收了庄家女儿做干女儿。
若非这次碰巧遇到庄氏,事情还不会水落石出。
盛荣郡主对母亲很是自责:“都怪女儿当初相信了庄家人的话,哪里知道庄家人就是看着老实,还好他们也受到报应了。”
庄家一家人在八年前就已经去世了,是被火烧死的,当时,颜宁大长公主还感念她们
照顾女儿,建了衣冠冢。
颜宁大长公主遂道:“你妹妹如果过的好,我自不必找上门去,让她知道自己曾经被抛弃过,现在过的好了,咱们家又上前去认,她恰巧过的不太好,嫁的男人腿瘸,女儿偌大年纪也未成婚,听闻他还有个儿子连去书院的束脩都出不起,还是她那位做妾的小姑子帮忙出的。”
“盛荣,别说娘偏心。”
盛荣郡主笑道:“娘,您这是说哪里的话,女儿都是做了祖母的人了,如何还会吃这样的醋,您对妹妹好也是应该的。”
颜宁大长公主很是欣慰:“有你这句话,娘就放心了。”
红软的毛毡,宽大的车厢,马车里没有常见畜生的气味,反而是一种十分好闻的百花香。
这香张嫣只有在康亲王正妃那里闻过,张侧妃的屋子里都是没有的,她看向庄氏道:“娘,真是想不到,您居然是大长公主的女儿了,您可算是苦尽甘来了。”
庄氏要笑不笑,又抱了抱女儿,“那我的女儿岂不是能说一门好亲事了。”
张嫣是苦笑不得,“娘,您还惦记着这事儿呢。”
“那怎么不是,哦,对了,你那位表弟还是算了吧,他身世复杂,人虽然好,可不太适合你。”
方才他们来的时候,张嫣曾经掀开帘子往后看了一眼,赵拂好像一个人缩在一旁,跟小动物似的,她还是甩开了头,以后就跟两条再也不想交的平行线一样,想的太多,也未必是好事。
一切如庄氏和张嫣母女所料,久违的亲情突如其来,痛哭流涕之后,便是从此锦衣玉食。
庄氏便被封为广陵郡主,连张嫣都住进了大长公主府邸。
有亲娘在侧,庄氏心情又好,她向来是个想的开的性子,居然人看起来还年轻了几岁,当然了,女儿的婚事无一日不萦绕在自己心中。
她同颜宁大长公主道:“娘,旁的事情我不必操心,您是知道的,年哥儿是男子,他于读书上又成,只要日后走仕途,便不一样,可嫣儿,她为了我们家操劳够多了,年纪也实在是不小了,她这婚事都快成了我的心病!”
颜宁大长公主姜桂之性,老而弥辣,又岂是不知?
“广陵,嫣儿不是在京师长大,身份
虽然在这儿,但是同京里的姑娘不能比,若要嫁得好人,须得好好学规矩,否则,即便是有我的面子能够出嫁,但不是她这个人被人看中,日后怕是会被人挑刺。”
这话说的在理,庄氏急道:“那娘看如何是好?”
颜宁大长公主遂道:“清河崔氏乃鼎甲豪门,女学尤其兴盛,当年的康亲王妃,还有其妹崔令宜又是何等人物,不如让嫣儿去崔家附学。”再者,她同女儿道:“崔家青年才俊可尤其多呀!嫣儿这个年纪,不拘如何,总不能闭门造车,都让我们老家伙出面吧,若是她能有一门两情相悦的好事,传出去也是一段佳话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