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衣服整理完毕,时间已经是晚上七点钟。
他需要在每天6点钟陪时锋镝吃早餐,时锋镝中午不回来,晚上回来的时间也不固定。
聂存问过别墅里的赵阿姨,时锋镝晚上回来的时间大多在7点钟和八点钟之间。
今天时锋镝回来的就比较早,七点钟刚过,时锋镝就穿着一身铁灰色西装回来了。
聂存缩在沙发一角,努力扮演时锋镝的白月光
他穿着一身蓝白格磨毛睡衣,脚上穿着浅蓝色船袜,一双长腿屈起,膝盖上放着一本蓝色精装版诗集
。
蓝白格睡裤和浅蓝色船袜之间露出一小截苍白的脚踝,踝骨精致,跟腱漂亮,有种病态又脆弱的精致感。
这让人很想抓住他的脚腕将他从静谧的云朵里里拖下喧嚣的人间,然后狠狠的捏碎他、毁掉他。
聂存这个人长了一张不食人间烟火的脸,虽然他干的都是人间烟火里最接地气的事,但是他往那一站,看见他的人都觉得他是喝露水长大的。
他身上时时刻刻都有一种岁月静好的氛围,是一种很温柔很安静的特质。
一些恶趣味的人遇见他,就像爱涂鸦的画者遇见一堵雪白的墙,他们会用各种颜色的颜料破坏这一片纯净的白,在上面画出各种恐怖荒诞的线条。
他们将洁白的墙面毁的彻底,最后又开始怀念最初那堵白墙。
时锋镝晃了一下神,脑中出现了一个带着毛边的模糊影子。
那张模糊的脸孔在旧色调里逐渐清晰。
俊秀雅致的眉眼,颜色浅浅的眼珠,血色薄薄的嘴唇。
他站在阳光下,穿着黑西裤白衬衫,手里拿着一束白色小雏菊,眼里含着一点很浅很浅的笑意,遥遥向他望来。
他身后是花房里盛放的花朵,似锦繁花中,一枝绿萝垂在他肩头,嫩绿的叶片在微风中轻轻蹭着他的肩膀。
他站在花团锦簇中,是最简单的黑白二色。
世间颜色千万种,唯有他最纯粹、最清晰、最极致、最分明。
时锋镝又想起了他还年轻的时候。
他那时放荡不羁,纵情声色,沉迷于灯红酒绿,放纵于□□欢愉。
他在最不懂爱的时候遇见了最爱的人。
那时的他啊,实在不知道如何妥帖的爱一个人,又常常对所谓的真情嗤之以鼻报以憎恶。
所以在爱情还没降临的时候,他亲手创造了那样一个惨烈的开端。
他不愿意承认自己爱上了一个人,不愿相信自己居然动了所谓的真心,他一直和自己以往的坚持和观念较量着。
只要不承认,他就不会在这场较量里输掉。
再后来,时锋镝就算想输,命运也不肯给他输掉的机会了。
而这,才是他输的最惨的一次。
直到失去之后时锋镝才明白,爱情这种事,输和赢都是不重要的。
若能长长久久的拥有他,再一次揽住他单薄的肩膀,再一次握住他的手,递给他一束花亲吻他的眼睛。
如果再有一次机会,他会毫无保留,哪怕低到尘埃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