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终于能勉强平静了下来,虽然大脑的深处还在隐隐作痛,但我却非常清楚一直待在这里根本不是办法,现在看起来这个不知底细的洞穴本来就是个危险重重的地方。
如果我的猜测时对的,那么我应该是在被漩涡卷入海底时,无意中被海底的某股暗流带到了这里。而且既然这里有着水母和小鱼以及数量如此庞大的鲨鲛群,就更加能证明这个海坑的某处肯定通向外界宽广的大海。而且那些鲨鲛显然对水下的岩石缝隙非常熟悉,否则这数量庞大的鲨鲛群该如何让自己如此显眼的体型做到像幽灵一样来无影去无踪的?那又为什么在我刚恢复意识的时候四周一片漆黑,并没有见到这些水母和小鱼,以及这群幽灵一样神出鬼没的鲨鲛?
也许是那股暗流经过并带来了一大堆原本不属于这里的东西之时,水母和小鱼群受到惊吓躲了起来,但是这群饥饿的鲨鲛能让我在水面上平安无事的待那么久,那可就真的是一种奇迹了。因为鲨鲛是海洋中最凶残的猛兽之一,况且它们并不是靠视觉捕猎,没道理它们非要等到水母在水中“亮起灯”才开始发起攻击。
不过也有极小的一种可能,可能我到达这里以后其实并没有昏迷多久,并且赶在这里的生物从从惊吓中恢复过来之前醒来了。
那看来,我还是很幸运的吧。
水下潜藏着鲨鲛群,而且看起来这里的水文情况可能比较复杂,那就意味着我不能从原路返回了。
我再次仔细地打量了一下四周,发现我所处的地方只是一小块略微高出海平面的石滩。这个石滩的面积其实很小,长宽可能就只有一个半我身高的样子,而右边和后面是与海坑尽头相连的石壁,根本无处可去。
但是在我观察了一阵之后,我发现左前方大约三十步左右,在突兀的岩壁后面隐约能看到另一片石滩,看起来那边似乎更宽阔,说不定还会有出路。思考了一小会儿,我决定从这片岩壁上面爬过去。
虽然距离并不远,但是岩壁上根本就没有路,最陡峭的地方只能让我一个人侧身慢慢过去。其间我踢落了几块细小的石子,也不知道是我太过紧张还是真的,我似乎看到了海坑之下的岩壁缝隙中重重鲨影蠢蠢欲动。
幸而这一段并不长,而过往在山间采药的经历让我的攀爬能力其实还算得上相当不错,所以不一会儿我便重新踩到了坚实的地面上。
视野也随即变得更加开阔了一些,我的推测并没有错,这一片石滩除了较为宽敞之外,还有一条大约一米多宽半米多深的小溪流,里面也浮动着一些水母和小鱼。小溪流的尽头就是那个海坑,另一边却像一条发光的带子顺着岩壁在前方拐了个弯不知道流向何处。
不过这对我而言已经是个天大的好消息了,因为至少这样看起来有路可走啊!
我定了定神立刻又开始集中精神召唤法杖,但依然没有任何反应,我不得不接受法杖可能已经损坏的事实。
咬咬牙,事已至此也只能自己寻找出路了。
我正打算在此稍作休息,却无意中瞥见一群小鱼从一个大约有一个小孩拳头大小的黑洞中游了出来。
出于好奇我更加走进了些,却又立刻往后退了两步。
那是一个卡在岩缝中只露出一小半的人的头盖骨。我马上觉得我一刻也不想待下去,转身就走。
这一路上倒是并没有发生任何事情。一直到一个三岔口前,我才停住了脚步。
那条小溪流也在这里分成了三股,我蹲下去仔细看了一会儿,虽然不太明显,但还是可以从水中随水流漂浮的好像是细沙一样的东西来判断,最左边的那条水流是朝下走的,中间那条比较平稳看不出太明显的流向,而最右边的那条水系则是沿着那条通道的左边一路下行新汇入的一条细流。
最关键的是,最右边的那条通道越往里面看水中的光越微弱,最后消失在了一片黑暗中。
这也就意味着这条汇流的水系其水质可能并不适合这种海里的水母和小鱼生存——也就是说,这条细流中的水有可能是淡水?!
想到了这一点,我跨过了那条发着微光的小细流,沿着那条新汇入的水道一直走,我看到水母一点点变少,而这条通道的尽头有几块巨大的岩石,从岩石的缝隙中冒出一股清澈的泉水。
此时我已有些口渴难耐,思量着这浅浅的水中不可能有鲨鲛,而且那泉眼离岸边不到半米,于是便撑着岩石,想单手鞠点水来喝。但我忽视了岩壁长年累月被水所侵泡,上面长了一层光溜溜的苔藓。
随后只听见“哗啦——”一声,我整个人掉进了那条半米深浅的小溪中。我还没来得及抱怨我自己实在是太不小心,竟然会忘记这样的常识,周围却突然陷入了一片漆黑。
这个变化实在是太突然了,一瞬间伴随光亮消失接踵而来的就是死一样的寂静,让我一瞬间不知所措地愣在了原地,完全忘记从水里站起来。
过了好一会儿,我才慢慢回过神来,瞬间停顿的感官也慢慢的恢复了过来,我听见及其细微的流水声,随后感到一阵微微的凉意。
我急忙站了起来,但还没等我跨出水面,一个声音伴随着一点光亮传了过来:“谁在那里?”
我微微眯起眼睛,看见一个人手上拿着一个发着微光的玻璃罐站在那个三岔路口的位置,从那个人站立的方向开看,应该是从中间那条路走过来的。
我刚想回答,却将应答卡在了喉咙里,从那照明范围不大的微光中,我似乎看到了一丝锋锐的武器发出的闪闪寒光,直觉告诉我贸然回答有可能会有危险——我并不是不知道那些有关于猎户将山里行走的人当作野兽打死的故事。
那个人在原地站了一会儿,就将玻璃罐放在了地上,小心而谨慎地往我所在的位置走了过来。
而我则从她放下玻璃罐瞬间,玻璃罐中的微光照到她轮廓的那一刻就认清了来者是谁。
这个突然出现在此地的人是夏琪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