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点是亢宿？亢宿居然还有好几颗星星？格瑞托姆吗那是？”
我正抬着头有些费力地试图通过面前的璇玑辨别着眼前的星空。
此时的我正在站在钦天院的观星台上，这是我向坦卡尔教授提出了申请之后，身为钦天监监正的教授亲自特批使用的。这实在是因为学院的观星台上并没有璇玑，毕竟“推星”是方术的课程。
此时已经是天气寒凉的腊月，距离图书馆里冥神丹的那件事已经过去了快三个月了。
这期间里我在获月的月末参加了一次必须要参加的期考，总体成绩比较那次月考而言还是稍微好看了一点，只是原本是乙上的魔咒运用并没能维持住这个光荣的评分直接掉到了丙下。
这是因为尽管我磕磕绊绊地开启了灵刻并和练习用法杖建立起了模拟契约，但在实际运用上却不知为何像是后续不足一般施放魔法的时候总是断断续续的。
用雷教授的话来讲，这就是真的很有新手的感觉了。
大概是因为课业不是很顺利，再加上我心底对于那天图书馆里发生的事实在是有些过于心虚了，在一个月前的一天晚上，我和梦鼬闲聊了几句之后，居然神使鬼差地将话题聊到了图书馆里得到的那颗冥神丹，继而聊到推星究竟是什么这个话题上，并在梦鼬表示自己其实也不是特别清楚之后，我突然又提出了能不能自己去试试的想法。
但其实这话一出口我就开始后悔了，我连坦丁康尔的基础课业都还没摆平，是有什么自信再来一科的？
只是不管我心里如何后悔，至少在嘴上我都没再和紫岚提起不想学推星这件事，只是硬生生的从自己每日原本就所剩不太多的时间里抽出了半个时辰。
没办法，我是真的有点怂。
毕竟是我没听完梦鼬说话直接吞下了那颗冥神丹，虽然运气好那丹药上没什么预设咒法，但如果我没感觉错梦鼬似乎本来是想拿去收藏的。尽管梦鼬倒也没再多说什么，但我却莫名感觉自己心里不踏实。
哎，谁叫我真的是欠了这死鸟的呢？
只不过这学习的过程实在是有些坎坷——我确实没有想到“推星”和“见星”看起来尽管只有一字之差，但实际上不仅连星星的名字有些不太一样，就连对于天空的划分也是完全不一样的。
此时的梦鼬正在一边悠闲地泡茶，一边用尾巴卷着一卷竹简，在听完我小声叨念了几句之后，它觉着有些好笑地说道：“我在想一个很严重地问题。”
接着不等我发话，它便自己说了出来：“这都一个月过去了，是不是冥神丹对你无效？你刚才说的那都些什么啊？跟标准的推星用语简直是相差十万八千里啊！还有，我知道你确实是挺忙的，但是我提醒你至少三次让茉莉给你找找竹简和毛笔，你到底有没有听我说话啊？”
我又是一阵心虚：“抱歉抱歉，我是真的忘记了啊，每天这么多作业，今天下午还被芙蓉拖过去商量了一下准备申请瑞月几个课目的月考，关键是这眼看着这个月底的期考就要来了，我头都快大了……”
梦鼬白了我一眼，随后丢出了一个竹简和一只毛笔。
“那个……我能不能用羽毛笔？”我有些泄气地问道，尽管我是很喜欢写的漂亮的毛笔字，但很显然我的字不属于写得漂亮的那种。
“既然你都想专门的学了麻烦你专业一点好不好？就像羽毛笔和羊皮纸书写魔法或者炼金铭文有奇特的魔力一样。方术作为一个独立的学科体系，也当然会有专门的书写工具啊！”
听着梦鼬带着些抱怨的回答，我有些尴尬地笑了笑，心刚开始后悔自己的嘴欠却又在转瞬之间冒出了好奇心：“之前你不是说过现界三大奇术吗？最近魔法史的司马敬教授也提到了现界能与魔法一较高下，并且有非常完整的传承奇术一共有三种，除了魔法之外剩下两种就是方术和巫术，既然魔法和方术拥有自己的书写工具，那巫术有吗？”
梦鼬看了我一小会儿，确定我是真的非常想知道之后自认倒霉般叹了一口气，耐着性子解释道：“也是纸笔，这点他们倒是无所谓软硬笔或竹简还是纸了。但你如果是要问涉及到咒术的书写工具的话，巫术就比较特殊了，大部分时候是依情况而定，但最常见的是血——没错，就是流多了会死的血。可能会是施术者或者受术者，或者一些有着巫力的动物的血，还有植物的血也就是汁液。在没有特定工具的情况下以指为笔，用血代墨，写的地方也是根据咒术的需要不定。可能是动物石头，花花草草啊，也可能是自己或者施咒对象的身上。”
“哦——”我诺有所思地点点头接着问道，“那——”
“具体原因只能去问巫术师，我也不太清楚。我只能猜到的是，就像魔法中如果有特殊功效的卷轴是使用特殊材质制成，特殊墨水书写的一样。方术也有啊，尤其是方术中具有特殊效果，就比方说之前你一直老提到的道术或者别的类似于此的方术。则会用到诸如朱砂一类本身就具有辟邪能力的东西，写在黄符纸上。”
我愣了一下，其实她刚才想问的问题倒并非是这个，但是梦鼬这番话却又让她临时想起了一个问题：“如果不是黄符纸呢？”
“那一般会失灵。”
“什么是特殊情况？”我突然没有来由地想要知道这个问题的答案。
“特殊？那敢情只有你死了。”梦鼬则严格保持着它那一贯“语不惊人死不休”的优良传统。我一瞬间没反应过来愣在原地，随后干笑了两下，但是却又在挣扎了乙下之后硬着头皮继续问道：“为什么只有我死了……？”
这次梦鼬倒是回答的很干脆：“因为据说黑符咒这个东西是只有死人，而且是执念很大很大，大到不可想象，再加上身前的术法修为十分了得的那种超一流已死高手，才会用的东西！”
我松了一口气：“吓死我了，我还以为我得……不过，你这么一说的话方术果然很恐怖啊！”
“一点也不恐怖好吗！”梦鼬白了我一眼，放下了刚用尾巴卷起的茶杯，“不过如果说能使用黑符咒的人结仇的话，好像从目前的综合状况来看无论是正面单挑，还是背后放冷箭。无论是人和人动手，还是人和非人掐架，结果几乎都是后者赢。”
“为什么？”我本来想结束这个话题的，但是被梦鼬这么一说又实在是没有办法不问下去，毕竟这个结论确实让我感觉很惊讶。
“因为在我看来会无端和人家结仇掐架的方术师恐怕只有使用黑符咒的——而据我所知，安格瑞拉的奇术师们目前还没有人有可以和那种级别的方术师相抗衡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