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儿有人用自夸当警告啊。
温以凡无奈的执起筷子,望着满桌珍馐却还是没有丝毫食欲,“我吃不下……”
她吃不下饭,她跟桑延之间的问题并没有解决,这就像一块儿巨石压在她的胸口,压得她喘不过气。
钟思乔跟她说,如果她真的打算要跟桑延一直一直走下去,那就不能逃避问题隐瞒问题。
所以在得知桑延今天到南芜时,温以凡就迫不及待的过来接他。
她是想来坦白的。
“桑延,之前的那些事情,你有什么想知道的,都可以问我,我不会再瞒着你了。”
她轻轻的呼出一口气,抬起头,目光坚定而澄澈。
“之前是我不好,我不应该瞒着你,以后不会了。”
或许每个人的过去都有一道见不得阳光的疤,她小心翼翼的遮掩、埋藏,用最残忍的方式挥刀将过去切断,她以为只要永远向前看,就不会再被伤害。可她却忘了,在挥刀的那一刻,残酷的利刃也伤害到了过去仅存的美好。她抱着破败不堪的自己强忍泪水,装作那道狰狞的疤痕不存在,用回避粉饰过往。
桑延望着她,目光里有些不忍,犹豫再三,开口却只问了句,“你这些年,是不是过得特别不好?”
“嗯。”温以凡点点头,“继父一家不是很欢迎我,然后就去了奶奶家住了一段时间。”
她用筷子拨弄面前餐盘里的糖醋排骨,释然的笑笑。现在也没什么不能说的了,比起不想让桑延知道过去的那些事,她更害怕失去他。
“再后来去了大伯母家,高二下学期的时候,我跟着他们一家去了北榆。车兴德是高三的时候搬进来的,我很害怕他。”
我讨厌他,讨厌他不怀好意的笑,讨厌他一身酒气的靠近,讨厌他在没人在家时装醉敲她的房门。
在最痛苦的时候,她甚至想过要拉这个恶魔一起下地狱。
“他一直骚扰我,我以为高考之后,我离开北榆,一切就都会好起来。”
“可是、可是偏偏在一切都要好起来的时候……”
“他们说我丢人,叫我不要说出去。”温以凡紧紧捏住筷子,一双眉蹙起,像一个破碎的瓷娃娃,“我打电话给妈妈,想让她帮帮我,可是她没有。”
“桑延,直到那一刻我才笃定了,我是一个没有家的孩子。”
桑延默默起身,到她身边坐下,轻轻将人搂到怀里,“不想说就不说了。”
温以凡摇摇头,环着他的腰,静静地说:“我报警了,就算被人戳着脊梁骨说风言风语,我也要报警。”
疼,心疼,疼到几乎喘不过气,他只能不断的收紧双臂,将她死死抱住。
“桑延,我保护自己了。”
“你很棒。”
“嗯……”
“以后,我保护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