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了,大家该去睡觉了,今天折腾了一天,所有人都无比疲惫,明天大家都是有事情要忙碌的人——除了克洛莉斯以外——福尔摩斯和华生要去河边小木屋拜访贩卖秘密的商人,而达西先生和伊丽莎白该为韦翰之死安慰他们的家人,宾格利小姐躺在床上,没有人来找她,她也就渐渐地睡着了,一切都被黑夜盖了起来。
在深夜行动的物种不多,克洛莉斯躺在床上,意识渐渐涣散,陷入睡眠之中时,她透过窗帘的缝隐约看到了一层雾气,迷迷糊糊,有一阵风似乎吹了过来,可是窗户明明关的很严实。
克洛莉斯又做梦了,她又一次走到了那座庄园,走到了那个挂满画的走廊里,那幅白衣女人像上的女人笑得温柔,面容恬静,底下那一条残缺的字也补全了,画家的名字叫弗拉德·则别斯·德古拉。
梦里的人也是会恐惧的,她清楚前方有危险,可是双腿不听大脑的劝阻,直直地朝着走廊尽头走去,那个地方有什么,她心里头十分明白,恐惧弥漫了她的心,她一步一步走过去,尽头处,房间的门却紧锁着。
但是她能听到房间里的声音。
那个声音倒是温柔,柔情里带着浓浓的无奈,一声轻笑,倒是在嘲讽天意弄人:“你不该怕我的。”
她的心下一失,觉得自己犯了很大的一个错误,拳头紧握,下意识想要解释,可是又从何解释呢?她就是害怕呀。
梦里的克洛莉斯一言不发,门一直没有开,她也没有主动去握门把手开门,就这么耗着,一直耗到了天亮。
她醒过来的时候,感觉到了一分凉意,窗子紧闭着,她揉了揉太阳穴,坐在床上回想梦里的情节。
她应该要把这个梦记下来,突然之间,脑海中蹦出了一个戏剧灵感,她可以写一个与梦相关的故事,一段梦里的爱情,永远在虚幻之中,男女主角将梦境过成了现实,可是哪边是现实,哪边是梦境还真没有人能说得清楚。
乔治安娜打搅了她的思路,小妹妹小心翼翼走进她的房间,靠近她,颇有些担忧地说:“韦翰去世了。”
班内特府上如今一片愁云惨淡,昨日的欢愉皆为泡沫,莉迪亚一听到这个消息就晕了过去,哭天喊地自己没有韦翰该怎么过活,但是伊丽莎白知道,没有韦翰,妹妹可能过得更好。
“我知道,我发现的尸体。”克洛莉斯说。
“啊?”乔治安娜的嘴张的能吞下一个鸡蛋。
“我和福尔摩斯先生一起发现的。”
克洛莉斯看向窗外,依照福尔摩斯的习惯,他和华生应该一大清早就去拜访贩卖秘密的商人了吧。
“福尔摩斯先生……”乔治安娜老听克洛莉斯提起这位先生,在她的口中,这位先生比太阳还要耀眼。
当一个女孩不停地提及一位男士的时候,这其中的意味已经十分明显了。
“你爱慕这位先生,对吗?”
克洛莉斯看着妹妹的眼睛,含着微笑,点了点头,她如同一块晨间柔柔软软的白云,朝霞将她的脸染成了绯色。
乔治安娜继续问:“那福尔摩斯先生,肯定也是爱慕你的,对吧?”
没有人会不习惯她的姐姐的,乔治安娜心想。
如果没有昨天晚上的事,没有她和福尔摩斯先生一块儿去找失踪的艾德,她或许还无法确定,但是今天她心里有了底:“他应该是喜欢我的。”
“为什么是‘应该’?”
喜欢就喜欢,为什么是“应该喜欢”?乔治安娜不解。
“因为他还没有直接告诉我,他喜欢我,想要跟我在一起。”
“他可能像哥哥一样,把感情都藏在心里面,轻易不肯说出口的。”
“但是他还是应该要告诉我的,哥哥纵然再爱在心头口难开,他也向伊丽莎白,现在该改口叫嫂子了,表明了心意,我喜欢的那个人,如果真的喜欢我的话,也应该要跨过心里的那道坎。”
乔治安娜还一知半解,但是等她到了再长大一点儿的年纪,她就会明白,感情这件事情不能只靠一方的努力,得双方共通心意,共同做出承诺才行。
“艾德醒了吗?”克洛莉斯没有指望乔治安娜立刻明白她话里的道理,妹妹还小,这些事情等她真正遇到心意相通的人自然就明白了,她现在更关心艾德的问题。
“还没有。”
艾德已经昏迷了一夜,还未醒来。
宾格利先生和达西先生一家都去了班内特府上安慰他们的亲人,宾格利小姐这一段日子不想再待在哈福德郡,所以选择出去散心,加上福尔摩斯和华生去了河边小木屋,所以用早餐的只有克洛莉斯和乔治安娜两姐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