克洛莉丝用最简单的话将莉迪亚和韦翰私奔的事情描述出来,福尔摩斯安静地听着,抓取关键信息。
“我知道了,他们最后出现的地方是伦敦,藏住一棵树最好的办法就是在森林中,伦敦的确是森林,但是鸟雀也多。”
克洛莉丝知道福尔摩斯有办法,她回过头,冲着玛丽笑了笑。
福尔摩斯起身,站到了窗边,他俯瞰街道,人群熙熙攘攘,卖花卖报的都有,街道口还有几个穿着破烂的流浪儿围城一团。
福尔摩斯大拇指和食指围成一个圈,放在嘴唇上,吹了一个嘹亮的口哨,然后又坐回了沙发上。
他指着挂钟,道:“等五分钟十一秒。”
时针一分一秒走着,五分钟里,两个人一句话都没有多谈。克洛莉丝的目光被铺在桌面上的报纸吸引,报道诺利·斯克的那一页正巧面朝上方。
克洛莉丝将报纸移到了自己的前方,阅读那篇报道,那是抨击诺利·斯克的一篇文章,说诺利·斯克将“歇斯底里症”这个病看得太重,这只是一种十分常见的妇科病,几乎每个女人都会得一次。
看来忙完这一阵得再写一篇文章反击。
福尔摩斯注意到了克洛莉丝的举动,发现了她目光所向。
“你喜欢诺利·斯克这个剧作家。”
诶?她有告诉过他吗?似乎没有吧,那么福尔摩斯怎么知道她喜欢诺利·斯克呢?他的语气是那么肯定。
“是。”
“你在想我是怎么看出来的?”
“对的。”
这只是一个简单的推理小游戏。
“因为这是一篇抨击诺利·斯克的文章,”福尔摩斯阖了阖眼,解释道,“而你在看这篇文章的时候眉毛皱了起来,由此可以推定你喜欢诺利·斯克。”
“你说的一点儿都没错。”
她的戏剧确实还不错。“”
克洛莉丝惊讶:“你看过她的剧本吗?”
“没有,如果你要问我为什么觉得她的剧本不错,我同样可以做出解释,因为我认为歇斯底里症归根结底,十分荒谬。”
克洛莉丝的眼睛像湖水一样,一颗小石子扔了过来,湖面上泛起大片涟漪。
楼下又传来了一阵敲门声。
哈德森太太嘀咕了一句:“怎么今天来敲门的人那么多?”
门口的是一群小孩子。
“上帝啊,怎么又是你们?”哈德森太太揉了揉太阳穴。
几个头一次上门、年龄偏小的孩子眼中透着一股怯生生的情绪,哈德森太太虽然嘴上抱怨,可是心地最柔软不过,她让出了一条道,让孩子们上楼。
“你们的手不要去碰墙壁。”哈德森太太嘱托道。
“知道了——”孩子们欢快地喊着,像一阵烟一样溜上了楼。
“福尔摩斯先生!”
“福尔摩斯先生!”
“福尔摩斯先生!”
孩子们喊着福尔摩斯的名字,这是克洛莉丝近来听到的最欢快的声音。
这阵烟从门口涌进来,见到福尔摩斯先生家的沙发上还坐了一位带着女佣、穿着讲究的小姐时,不由得噤声。
这群孩子都是流浪儿,从小就无家可归,靠着乞讨和好心人的接济过日子,他们已经见过了人情冷暖,也受够了他人的白眼,像克洛莉丝这样的小姐,是他们最恐惧的一类人。
其中有一位小孩前几天跑上去像一位富家千金乞讨,不但没有要到食物和钱财,反而被她的男佣打掉了手,那一瞬间,手上起了一道鲜明的红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