克洛莉丝心里定了一个目标,如果她能顺利写完戏剧的第三幕,她就去给自己买一瓶“繁花”香水做奖励,自从上次在剧院闻了那股味道以后,她就一直念念不忘。
“早上好,达西小姐,”玛丽走到了克洛莉丝的房间里,替她端来了洗脸水,她跟克洛莉丝问候早安,看到她的眼下泛黑,问,“您也因为那两条大黑狗的叫声一直都没有睡好吗?”
这几天夜里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庄园里的大黑狗一直都吼个不停,吵得人无法安睡。
为了让克洛莉丝好好休养,她的的房间在所有房间的最里头,几乎听不到大黑狗的吼叫声,桌上那一堆叠起来的稿纸和旁边那堆揉成团的稿纸便可以解释她黑眼圈的来源。
“玛丽,先不要动我桌子上的东西。”
玛丽正要替克洛莉丝收拾桌子,听到她这么说,忙停了下来,可是这桌子上乱糟糟的一片,也该收拾了呀。
玛丽的手里捏着克洛莉丝写废的一个纸团,无意间一瞥,看到了“第三幕第二场”这样的文字,立刻问道:“您在写一部戏剧?”
“是的。”
克洛莉丝从床上下来,看着乱糟糟的书桌有一些不好意思:“到时候我自己来整理就可以了。”
其实克洛莉丝不喜欢太过整齐的创作环境,整洁干净的桌面容易使她觉得应该要像小学生写家庭作业一样坐得板板正正,她在创作时习惯将自己代入到人物上,模仿他们的言语和行为,经常床上坐一下、椅子上站一下,而凌乱的环境更能够激发她的创作灵感。
玛丽放下了纸团,但她的好奇心已经被勾了起来:“小姐,您这部戏剧讲了一个什么样的故事呢?”
“讲了一个爱情故事。”克洛莉丝说。
玛丽点了点头,小梨涡又出现在了她的脸上。
“一个与‘歇斯底里症’有关的爱情故事。”
笑容依旧停留在玛丽的脸上,可是她那两条如月牙一般又细又弯的眉毛却扬了起来:“与‘歇斯底里症’有关?”
“是的,”克洛莉丝如实回答,“与‘歇斯底里症’有关。”
伦敦的风气与朗博恩多少有些不一样。在朗博恩,患上“歇斯底里症”的姑娘会遭受异样的目光,可是在伦敦,有治疗这个病症的专门诊所,许多女人会大大方方走进诊所接受治疗。
“是一个得了‘歇斯底里症’的姑娘爱上了替她诊治的医生吗?”
“爱情故事”和“歇斯底里症”这两个词串连在一起,玛丽脑补出了一个故事版本。
“这是个不错的故事,”克洛莉丝说,“可我的故事不是这样的。”
玛丽心中的好奇心像一条咬住饵料不放的鱼儿,她追问克洛莉丝戏剧的故事情节。
“我当然很乐意告诉你,如果你愿意听下去的话。”克洛莉丝道,她并不介意把戏剧情节告诉玛丽,玛丽是一个热心又可爱的女孩,她可以从玛丽的神情中得到最原始的反馈。
“我当然愿意听下去了。”
克洛莉丝已经整理完了仪容仪表,她穿上了要外出的裙子,对玛丽说:“那我们上街去,一边走我一边把故事情节告诉你。”
“可达西先生今天不在家。”
来伦敦以后,克洛莉丝从来没有单独出过门,每一次都有达西先生的陪伴。
“我知道。他昨天跟我说了,他今天要去工厂巡视,如果我要出门的话就带上强尼。”
强尼是府上最强壮的男佣,他胳膊上的肌肉块壮得如同一座小山峰。
克洛莉丝戴上了一顶系着黄丝带的帽子,在伦敦难得的大晴天里出了门。
“故事是这样的。在苏格兰的乡下,有一位有钱人家的小姐患上了十分顽固的‘歇斯底里症’……”克洛莉丝怀着好心情,在踏出家门的第一步就如约向玛丽说戏剧的情节。
玛丽一直走在克洛莉丝后半步的位置,听到了故事的开头,感叹道:“那位小姐一定十分难受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