克洛莉丝醒来以后好几天的行动范围都仅是小小的一间房,生活枯燥乏味,她对外界的接触仅在于每日的报纸,玛丽照顾她的日常起居和更换摆在窗台上的花朵,她的娱乐消遣就是读读书,达西先生每天跟她谈两次话,一直待在床上的克洛莉丝觉得自己的头上都要长出蘑菇来。
“我想要出去走一走,”克洛莉丝抱怨,“一直待在床上,我都丧失了行动能力,恐怕都不能走路了。”
她这番话在达西先生听来简直是一派胡言。
“你还没有完全康复。”
“我已经康复了,难道要抡起大铁锤才算是完全康复吗?”
“如果你能抡起一个大铁锤,我可以让你出去走一走。”
不知不觉,克洛莉丝康复的标准变成了抡铁锤。
克洛莉丝四肢大开,瘫在床上,以自顾自怨的语气说道:“外面的阳光如此好,我却看不见。”
任谁听了,都会觉得她实在是可怜极了。
达西先生瞥了一眼紧闭的窗户,走过去拉开了一条缝,又很快合上,告诉她:“今天是阴天。”
窗外,天空阴沉沉。
克洛莉丝:……
她放弃了挣扎,问达西先生:“我还要多久才能出门啊?”
“再过三天,有一部新的戏剧要上演,如果你这三天乖巧的话,我会带你去看那部戏剧。”
提到可以去看戏剧了,克洛莉丝心内的烦闷一扫而光,她竖起三根手指跟达西先生保证:“好的,我一定乖巧懂事。”
达西先生拿出了两封信递给她:“班内特家的二小姐和乔治安娜写给你的。”
克洛莉丝接过信,看了看:“就只有她们写信给我了吗?”
“宾格利在写给我的信里面问候了你的平安。”
“噢。”
“没有福尔摩斯先生的信。”达西先生对她说。
拆信的克洛莉丝抬起了头:“你怎么知道我在等福尔摩斯先生的信?”
“我猜的。”达西先生面无表情。
“猜的真准。”
“你和福尔摩斯先生已经是互通信件的关系了吗?”
“还不是。”
他们双方都没有说过会给对方写信,如果能收到福尔摩斯先生的来信对她而言是意外之喜,没有收到也是情理之中。
“那你慢慢看信。”
达西先生背着手退了出去,女佣玛丽一直站在旁边,达西先生的神情在她看来比今天天空里的阴云还要沉重几分,但他走进房间前分明不是这样。
达西先生离开克洛莉丝的房间后,立刻动笔写了一封信给宾格利先生:
吾友查尔斯,见信如晤。
感谢你的关心,克洛莉丝的身体正在逐步好转,我们在伦敦一切皆好,请你放心。不过有一件事情要劳烦你多加帮助,能否告知于我,福尔摩斯先生是不是一个值得交往的人,你一贯是喜欢说别人的好话的,但我希望这一次你能以客观的态度评价你的这位好友。
你的挚友菲兹威廉·达西敬上。
信件会在午后由邮差送往尼日斐花园,与此同行的是达西先生的牵挂,他站在窗前,望着远处。
在与达西先生相隔一道墙的另一边,克洛莉丝已经拆开了伊丽莎白和乔治安娜写来的信。
伊丽莎白从达西先生那里得知她已经苏醒过来以后,写了这封信来问候,还提到了她与达西先生离开朗博恩后的一些事情,说到简答应了宾格利先生的求婚,她的母亲每日都高兴得像一只孔雀,高昂着头,恨不得整个哈福德郡都知道简要成为尼日斐花园的女主人了。
“你走了以后,日子肯定是照常进行的,只不过我每天散步到我家外的那棵大树下时,总想起你跟我说的话,它像诗篇一样长存在我的心里,希望你好好保重身体,期待你的下一部戏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