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给魏娆赐了座,锦凳就摆在太后的座椅旁边。
魏娆猜不透太后有什么用意,谢恩之后宠辱不惊地坐了下去,微微偏首,欣赏下方的湖景。
太后娘娘赐了一盘糕点给她,做成花瓣状的糯米糕上涂了一层樱桃果酱,色泽诱人。
魏娆捏起一块儿,笑着咬了一小口。
太后娘娘一直在看着她,慈爱地问:“味道如何?”
宫里的糕点,魏娆只能夸赞:“松软酸甜,很是好吃。”
“喜欢吃就多吃些。”太后娘娘笑着道,又盯着魏娆吃了两口,才转过身,朝皇后娘娘道:“这些年看了不少闺秀美人,看来看去,竟没有一个比娆娆更标致的。”
她同皇后说话,皇后还没有表示什么,坐在对面的皇后嫡子景王一边窥视魏娆,一边无意识地点了点头。
摘星楼里就这么几个人,他这个憨憨的动作太明显了。
魏娆垂下眼帘,只当什么都没瞧见。
元嘉帝斜了一眼景王,威严的脸未见什么表情变化。
皇后心里窝了一团火,既不满儿子在元嘉帝面前露出这般没出息的样子,又不满儿子竟然被魏娆迷住了心窍,偏偏面上还不能表现出来,先去配合太后了,笑着道:“母后说的是,确实没几个能比过娆娆的,不过老太傅家的谢六姑娘若在这里,应当能与娆娆平分秋色。”
太后与皇后是嫡亲的姑母、侄女,言语间早达成了默契。
魏娆也在此时听出来了,太后是想利用谢六姑娘踩她。
能当帝师,谢老太傅的才学见识就不用说了,谢家更是前朝就天下闻名的清流家族,族中男儿个个翩翩君子,女子无不贞淑贤良。
谢家教女的办法与寿安君有天壤之别,凡是谢家的姑娘都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深养在闺中,唯有美名才名通过去谢家做客之人的口中传了出来。
魏家与谢家没有任何渊源,魏娆也没有机会亲眼见识谢六姑娘的美貌与才学,但因为两人的美貌相当,一些看魏娆不顺眼的闺秀们便喜欢用谢六姑娘打击魏娆,说什么魏娆充其量只是一朵妖艳无格的芍药,人家谢六姑娘却是雍容端庄的牡丹,芍药被文人唾弃,牡丹才是真国色。
谢六姑娘这四个字,魏娆听到的次数之多,都快把她的耳朵磨出茧子来了。
没想到啊没想到,太后、皇后竟然学那些浅薄的少女闺秀,也玩这套。
魏娆长睫微垂,做出谦虚的姿态。
话题成功被皇后引到了谢六姑娘的身上,太后颇有兴致地问皇后:“谢六姑娘?谢家姑娘养在深闺,我并未见过,谢六姑娘真有你说的那么美?”
皇后道:“我也是听小姑娘们说的,据说京城的闺秀间公认谢六姑娘有牡丹之姿,魏四姑娘有芍药之色呢。”
听听,之前还说谢六姑娘能与魏娆平分秋色,如今一个牡丹一个芍药,又比出了个伯仲。
太后看眼魏娆,惊道:“真难想象京城里还有娆娆这般美貌的姑娘,可惜谢家女轻易不出门,不知何时才有缘一睹风采。”
皇后笑道:“快了快了,三月里谢六姑娘与英国公府的世子陆濯订了婚事,婚期在腊月,等谢六姑娘嫁过去了,就可以进宫给您请安啦。”
魏娆微微诧异,因为这两个月她都没有出门做客,竟然还没听说这桩婚事。
不过,以谢六姑娘的美名与家世,嫁给陆濯倒是门当户对、珠联璧合。
“小姑娘们长得就是快,眨眼都要出嫁了。”太后娘娘感慨道,目光再次投向了魏娆,“娆娆也及笄了,可说了人家?”
魏娆起身回道:“老太太舍不得我,说是要再留我两年。”
谁还不会给自己贴金呢,她魏娆不是嫁不出去,是长辈太喜欢她,舍不得她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