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格意义上,那不是江沅第一次去陈钊干活的地方。他之前也被陈钊带着去过。但不同的是,之前是被带着,这次确是他自己主动去。
临嘉那天下了点雨,
雨势不是特别大,淅淅沥沥的。
天气阴冷,市场上的人少了许多,偶尔出现的几个都各自都打着伞埋着头,一眼望过去,街道上都是五颜六色蘑菇。
因为没什么人,几个关系好一点的摊主便聚集在一起打牌。江沅对那些没什么兴趣,百无聊赖的看着雨棚边缘如断线珠子一样的雨滴,拢了拢身上的外套。
如果小三轮还没改之前,江沅估计这会儿得另外找地方避雨,可现在他已经有了大大的雨棚,还是可以控制自由开合的那种。
他应该悠闲的休息一会儿,可江沅实在闲不住,戴着手套一个一个卷着花卷,心里想着事。越接近陈钊下工的点,他越坐立难安。
期间不知道看了好几次路口,也看了好几遍手机,终于在重复这个动作好几次之后,江沅提前……收摊了。
***
他先是带着保温壶按照上一次陈钊带着他去的记忆去了之前的工地。但去的时候,他们说陈钊在那个工地上的活已经完了,他现在已经换新地方了,没在那儿了。
江沅愣了愣,这事他完全不知道。不过他也没放弃,继续又问了新工地的地址。
在去的路上,他才知道陈钊之前天天从都是那么远的地方来回跑的…
因为对那边的地形不是很熟悉,哪怕之前工地工友已经很热情的告诉江沅可能在哪里,但他找了好久才终于找到地方。
那边的确是个新开的工地,还挺荒芜的。江沅到的时候,几个穿着迷彩服的男人因为下雨没活干,就在室内抽烟休息
他们的脚边散落着一些吃过的盒饭,听说他是来找陈钊,脸上有点想说什么的样子,但又没说。江沅那会儿也没注意那些,只问着他在哪,最后几个年轻点的大哥给他说了几个地方让他去看看。
“好,我知道了,谢谢你们了。”
江沅又拖着他那条受伤的腿,一脚深一脚浅在他们说过的地方挨着转悠,终于在一处拆到一半的废弃楼道里找到他。
在过去相处的那些时日里,陈钊在他面前始终是脾气极好的,那是他第一次看到他心情烦躁得蹲在楼梯间抽烟的样子。
找到陈钊时,他正坐在台阶最上面,因为背着光,江沅看不太清他的样子,只看到烟雾缭绕中小山一样的烟头。
看到他过来,陈钊很惊讶,
惊得连手上的烟都掉到地上了。
在表情空白了两秒后,他又赶紧抬手挥了挥,想把空气中的烟雾挥散,好让气味小一点:“你,你怎么,怎么来了?”
***
他可能真的没觉得江沅会来找他吧,毕竟他和他说了说他这几天比较忙,说过几天再去看他。
江沅晃了晃手里的保温壶,“想着你可能还没吃饭呢,就过来给你送饭。”
“那…”
陈钊一开口,他就知道他想说什么。
“没事,今天下雨呢,我没出摊。”
陈钊那边不知道从哪里找了一张厚厚的纸板垫在灰扑扑的台阶上,示意江沅坐。而江沅也没客气,直接坐在了干净的纸板上。
他从手上的布艺包里拿出保温桶,“你还没吃饭吧?我给你带了吧?”江沅和他介绍着,“今天我特意煮了点冬瓜汤,还有弄了下土豆饼,你可得多………阿?你鼻子怎么回事?”
之前陈钊一直都背着光,再加上他坐的地方又挺黑的,导致江沅都没注意他的脸,等他坐到他对面后才清晰的看到陈钊的鼻梁多了一道伤口。
伤口很深,深到伤口处的皮肉翻开,单单只是看着,江沅都感到一阵阵心惊。
“怎么回事阿?明明前天都没有的!你这是怎么了?我看看,我看看…”
陈钊看江沅这个反应,紧皱的眉头反而舒展开了,就像说着和他毫无关系的事情一样,轻描淡写的说在上工时不小心弄到的。
“我当时听到上面有声音,就好奇抬头看了一眼,有根钢筋落了下来,差不多擦着落下来的,就差点…”
陈钊说着说着笑出声,像在说什么很搞笑的事情一样。他这一笑,面部肌肉牵扯到伤口,鼻梁上的伤又开始往外流淌鲜血。
他这个受伤的当事人没觉得有什么,旁边的江沅吓得手忙脚乱的想口袋里掏出纸巾给他擦,又怕纸巾屑进入伤口。
“你怎么也没包扎伤口啊?有纱布吗?”
江沅都急死了,真正受伤的陈钊反而愈发高兴了,他将大拇指和食指并拢,比了一个很小的缝隙,“就差一点点,命就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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