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递给了林子夏一双白色托鞋,自己穿上了黑色的托鞋。 “浴室在右边,里面黑色的物件都是我用过的,白色的都是新的。灯光拍一下就会亮,拍两下就会熄灭,等 时间弹指而过,即将迎来了周末。 林子夏是在周五晚上接到林建德的电话,“孙女,爷爷回来了,现在家里,等你忙完了,赶紧回来看看我这把老骨头。” 她回到老宅,秦姨说:“老爷刚睡下。” 八点钟,在后院跑步的时候,心神不宁,她回了大厅,见到秦姨,林建德让她上去。 老宅建了百年,时常有人修葺,风格偏向古色古香一派,林建德住在二楼的主卧室,可他谈事情又爱在书房。 林子夏径直去了书房,手上捧着小米粥。 书房里,书柜连着飘窗,一排排书籍,以老旧文献跟兵家战书居多,林建德就是坐在面对飘窗的太师椅上,听见林子夏的脚步声,便回过头来。 老人家犯困,像她回来的时候五点多,如果从那时候开始睡,应该会一夜好眠,直到天明。 林子夏不疑有他,朝林建德亲呢的喊:“爷爷,您醒了。” “醒了,快过来给爷爷看看,你又瘦了。”林建德眯了眯眼。 “哪有?”林子夏反驳。 人年岁渐长,心里的某一块柔软越渐加深。 他摸着林子夏的头,露出了慈祥的笑容,眼里有一闪而过的光。 “爷爷,又在看孙子兵法了。兵者,国之大事,死生之地,存亡之道,不可不察也。”林子夏练出了开篇第一句。 正好是林建德指尖指的地方。 “孙女,你说一下这句话的翻译吧。” “用兵之道,乃国家之大事,生死危关之时刻,存亡之变数,不能不用心去观察。”林子夏经常被林建德考过,这句话的翻译随手拈来。 林建德眼神悠远,他说:“治大国,若烹小鲜。” “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孙女呢,现在时代不比以前了,爷爷总结了一下,修身齐家立本安天命,你这为人处世,读书知道已经会了,那下一步就是什么时候给爷爷生个重外孙子或重外孙女,让爷爷颐养天年。” 林子夏语咽。 想说的话止于唇齿之间,不提此事,反提其他,“爷爷,这是要赶孙女早点嫁人吗?那孙女可就不能好好孝敬您。” “胡说,爷爷是为你好,等爷爷百年归老之后,就是希望有个人能照顾你。” 林子夏垂在身侧的手紧了紧。 她眸子暗淡,“爷爷,还年轻,别说这么长远的事情。先喝下小米粥,润润肚子。” 接过林建德手里的孙子兵法,又将小米粥的碗筷,递到林建德的手里,动作娴熟。 “你这丫头就是有孝心。”林建德刚从外面回来,肚子里面确实有些饿了,只不过又有些不舒畅,就没有吩咐秦姨准备食物。 这丫头呀…… 小米粥还带着点余温,上面飘着些枸杞,又加了一些葱花,颜色鲜艳,令人胃口大开,尤其这是林子夏做的,那葱花只有她会这样子放。 这份心思倒像,三儿子的那个媳妇。 人是好的,只可惜跟着她那个短命的儿子,早早的就去了。 在看见林子夏的时候,他突然就想说,孙女,你换个人喜欢吧,哪怕那个人一文不值,只要真心对你好,那爷爷也会帮你把人绑回家来。 可怎么就偏偏是个女孩子。 他下午特地将人叫了回来,又故意避开了林子夏,专门让人去请了李橖来喝茶。 那姑娘也淡定得很,在他的面前不慌不忙。 并没有像偶像剧里面那样,林建德掏出了几百万的支票,让人家离开他的孙女,或者以权势相逼。 那姑娘泡得一手好茶,动作行云流水。 如果不是查过对方的家底,还会以为是在什么大世家或者书香门第长大的孩子,可那娴静的气势以及对上上位者不慌的眼神,压根就不像是小城镇里面出来的人。 就算是从军多年的儿子,面对他的威压,早就吓得想落荒而逃。 这姑娘对她说的第一句话是:“您好,林爷爷,小辈李橖。” 不卑不亢。 两个人的交锋由茶道渐渐演变至兵道,再到为君之行,论及为人处事,对方的见解都让他颇为满意。 话题渐渐往个人的方向说去,当谈及林子夏,李橖站起身来,向他鞠了一躬。 “林爷爷,因为我的存在,让子夏失去了作为一个母亲的快乐,这件事情我会弥补,现在科技如此发达,我愿意帮她生个孩子。” “关于未来,我也做好了准备,这是我名下的所有资产,在这方面不会让子夏受到万分委屈。” “如果我有半分不是,无论对错,我都会让 着子夏。如果她……她以后后悔了,不想和我在一起,我会放手,选择净身出户。” 孩子,未来,承诺,李橖能给的都给的,林建德冷哼了一声。 两个人又下了盘棋,楚河汉界,李橖之黑棋后走,将红棋让给了林建德。 棋逢对手。 林建德历经岁月,走棋以稳妥起见,有中庸之道,李橖紧随其后,步步为棋。 两个人短兵相接,车马跳卒,车空炮轰,你来我往,好不热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