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好像接触的世界完全变换了一般。“嗯？有什么问题吗？”注意到了夏油杰的心不在焉，玩家有些关切地问道：“是菜不合适？”出于礼貌，夏油杰摇头：“挺好的。”然后低头一看，一片通红。玩家笑了：“这是麻婆豆腐，我还担心你不吃辣，既然你说挺好的，那这盘就交给你了。”夏油杰僵着脸接过烟绯递过来的勺子，闻着面前刺鼻的味道，手微微发抖。他记得，以前在中餐店吃到的麻婆豆腐也没这么呛人？可是为什么，烟绯的这份只是闻闻味道就让他想要流泪呢？没办法，自己说的挺好，夏油杰只能认了，他舀起一块豆腐放入口中，一瞬间，整个味蕾仿佛都要爆炸。极致的鲜美与极致的疼痛在舌尖碰撞，让夏油杰因为吃咒灵而有些迟钝的味觉也敏感了起来。他拼命忍住自己的失态，急切地想要找些什么缓解口中的辣味，便见烟绯好心地给他递过来一杯水。热的。没怎么吃辣的夏油杰此刻还不知道会发生什么，大口喝下了这杯热水，一瞬间，仿佛热油中滴入水滴，炸得夏油杰灵魂震颤。这种刺激感来的快，去得也快，很快，夏油杰便觉得不辣了，他有些茫然地看向烟绯。玩家朝他轻轻一笑：“你知道吗，水是可以解辣的，只不过不同的温度效果不同。”“冷水虽然可以获得一时的舒适，但过会儿又会感到辣，之后喝饱了肚子，什么美味也吃不下了。”“而热水虽然会带来很剧烈的辣感，但这种感觉消失得也快，很快就不会觉得辣了。”“我个人喜欢用热水解辣。”玩家用手撑着头，坐得随意，“因为比起治标，我更喜欢治本。”“关于你们最近任务多的问题，最直接的考虑是咒术界的高层不懂法，听从或者罢工都是治标，想要治本，就得运用法律武器。”“至于更远一点的考虑，说到底你们的工作和咒灵有关，如果咒灵减少了，那么你们也就不会这么忙了。”听着玩家的话，夏油杰若有所思：“所以还是要彻底消灭咒灵。”“唔，伟大的想法。”玩家点了点头，“这样的话我建议你去上个大学，这样就算咒灵全没了，你也不至于失业。”“以及，就算是热水，也会先有一阵疼痛，想要治本，可不能只看到远方，当下的问题也要解决哦。”玩家拿起厚厚的《劳动法》：“这个就送给你了。”放到了夏油杰的手上。“啊！夏油前辈！”正休息的时候，充满活力的声音在夏油杰的耳旁响起，他抬起头，是灰原雄。这是他下一届的后辈，一直都很活力满满的。“要喝点什么吗？”对话很顺畅地就进行了下去，和灰原雄一起聊天的氛围很轻松，听着他说可乐就可以了，说他明天就要去很远的地方执行任务……嗯？执行任务？夏油杰忽然想到了什么：“灰原，你最近是不是也一直在执行任务？”“啊？”灰原雄愣了一下，然后摸了摸头，“没事啦前辈，我不累的。”“不是累不累的问题。”夏油杰低头，阴影笼罩了他半张脸，“这样高强度的任务，违反了《劳动法》啊！”灰原雄：“哈？”“看来你吸收得很好嘛！”玩家大老远的就听到这话，激动地翻过窗子，坐在窗台上笑道，“我还想着你或许需要咨询我一些问题。”夏油杰抬手将《劳动法》还给玩家：“内容我已经记得差不多了，谢谢你的书。”玩家的笑容简直要裂开。天知道他恨不得再要一个脑子来记这玩意儿。“你就是夏油杰吧。”今天来的人似乎不少，一个女人从门外走进，非常帅地摆了个pose：“你喜欢什么样的女人？”好家伙，玩家直呼好家伙。合着是看不见这边的其他两个大活人？于是玩家笑道：“今天这里蛮热闹啊！”一时间，空气中仿佛有火花四起大概这就是所谓的暗潮涌动吧。夏油杰是完全不接她的话茬儿，但灰原雄却傻乎乎地回答道：“我喜欢食量大的女人！”“啊！”玩家忍不住惊叹一声，“那我觉得你和派蒙应该很合得来！”她左右望了望，有些可惜道：“今天忘了带派蒙了，我说怎么总感觉耳根子清净了。”灰原雄有些尴尬，总觉得这里有什么自己不该插嘴的话题，于是道：“咳，前辈们好像有什么话要谈，我就先行告辞啦！”一边走着，一边感受着玩家可惜的眼神。而刚刚过来的女人则将视线放到了玩家身上：“你就是五条家雇佣的那位法律顾问？”“准确来说。”玩家纠正道，“我是被五条悟雇佣的，所以我既可以服务于五条家，又可以在五条悟上学期间服务于高专。”女人饶有兴致地看了看她，在这样的视线下，玩家虽然想留，但总感觉有些尴尬，无法，只好从窗台又翻了下去。留下一句：“我先去问问你刚刚那个后辈，了解了信息才好帮他打官司嘛！”夏油杰望着她的背影，忍不住勾起嘴角。然后望向女人：“所以，你有什么事吗？”女人眨了眨眼：“我是九十九由基。”谈话就此展开。玩家不知道，他错过了引发夏油杰黑化的一段重要对话。他更不知道，在自己的影响下，夏油杰得出了什么样的结论。“消灭所有咒灵吗……果然需要让世界上的人都知法懂法啊！”九十九由基：“哈？”这是一条艰难的路，或者说，夏油杰在知道另一条简单的路线后，依然说出了这条艰难的路。“你觉得我说的对吗？”看着九十九由基离去的背影，夏油杰轻声询问。玩家冒了个头出来：“你说啥了？”虽然但是，他确实是刚刚回来。“……其实我想，如果杀光非术士的话，这个世界上就没有咒灵了吧。”夏油杰轻声说着自己之前的某些想法，他并没有把这些想法告诉九十九由基，但面对烟绯，他却有一种倾诉欲。“咒灵产生于普通人的负面情绪，而咒术师却不会产生咒灵，所以只要这个世界上没有非术士……”“那我们应该会先饿死。”玩家打断了夏油杰的话，“你怎么会产生这种想法？”夏油杰捂脸：“这段时间，我见到太多人性之恶了……让我怀疑，我是否应该保护他们。”“唔。”玩家思考了下，“这应该就是幸存者偏差吧。”“嗯？”“因为你接触到的都是产生咒灵的人，所以你会觉得这个世界上有很多恶人。”玩家一本正经道，“可是不产生咒灵的好人，你根本就接触不到啊。”“所以说到底，还是你《劳动法》没有吸收到家。”玩家总结，“你应该知道，就算是社畜，也需要有休息时间，你一直做任务，没有休息，怎么能接触到正常人呢？”“一直拿极端分子当正常人，脑子是会出问题的。”夏油杰有些愣怔，好一会儿笑出了声：“是的，我或许确实是脑子出问题了吧。”他抬起头，第一次感到很是轻松：“嗯，那就换一个目标，让那些恶人接受法律的制裁，让所有非术士都知法懂法。”玩家满意点头：“这就对啦，律法是一种约束，习惯了约束之后，大家自然而然就会和和气气地生活了！”说完，话音一转：“当然，律法既是约束，也是工具，你要好好利用哦！”“嗯。”夏油杰点头，“让灰原和七海去休假吧，他们的任务就交给我了。”玩家瞬间警觉：“嗯？”夏油杰解释道：“祓除咒灵的任务总要有人去完成，因为你的建议，前段时间我都在休假看书，现在去也不算违法了吧？”对此，玩家失笑：“《劳动法》是保护你的，不是要求你的啊。”他叹息一声，“行吧，去就去吧，要不要我陪你一起？”“不。”夏油杰否决了玩家的话，“你搜集一下证据。”玩家了然，露出一个“你很上道嘛”的微笑。夏油杰离开之后，玩家便又开始了忙碌，有趣的是他的任务进度条，不知何时竟然涨到了25。好在系统可以查阅进度条的明细，打开一看，除了五条悟贡献的5，居然有20来自于伏黑甚尔。“所以这到底是什么原理？”玩家搞不明白，虽然是自己提供的算法，但有些东西还是需要总结经验才可以得出，于是他只按下心中猜测，继续尝试。关于高层违反《劳动法》的证据很快就收集到了，毕竟高专的学生全年无休，明明还未成年，却活得比社畜还要辛苦，证据可以说是一大把一大把的了。因此，整个流程也走得很轻松，没多久就协商出了新的规定，并给予了学生们应有的假期。刚巧听说夏油杰回来，正准备去报喜的玩家迎上夏油杰愤怒的脸。“怎么了？”夏油杰握紧了拳头，满脸的阴沉：“灰原他们的任务，说的是二级咒灵，但我过去之后发现，是一级。”玩家也意识到了不对：“怎么会出现这么大的失误？”“如果我没有去的话，灰原他们……”夏油杰不敢想象那样的情景。“夏油。”玩家打断了他的喃喃，“没有如果，至少现在，他们没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