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临泽轻笑一声,陪着她慢慢往客栈走去。
还未到客栈门口,陶语远远便看到一行人在门前整装,她下意识的觉得这?些人跟岳临泽有关系,于是抬头看向他。
“京都来人了,说圣上有急事见我,咱们恐怕要赶夜路了。”岳临泽温和解释道。
……先前还不着急,为何这?会儿突然要赶夜路,圣上的急事是不是来的太巧了些?陶语舔舔发干的嘴唇,默默点了点头。
哪怕知道去了京都,很有可能有可怕的事?等着她,她也得假装什么都不知道,闭着眼睛往火坑里跳。
岳临泽见她听话,眉眼都跟着温柔起来。因为又
多了一些下人,所以很快便收拾妥帖,一群人朝着京都去了。
陶语虽然前半夜不困,可后半夜的困劲儿慢慢就上来了,但她不知道自己睡着后还有什么等着她,所以强撑着不敢睡去。
岳临泽在平稳前行的马车上看了会儿书,接着温声道:“若是困了,就到软榻上睡会儿吧。”
“……不用,我白日里睡多了,这?会儿并不困。”陶语笑笑,默默拧了自己的大腿一下。
岳临泽看了她一眼,面色平静的将书放到一边,然后躺在了软榻上,闭着眼睛道:“那我便先睡了。”
“好。”陶语瞪大双眼道。
岳临泽勾了勾唇角,很快便沉沉睡去。
陶语一边跟瞌睡虫打架,一边将目光移到了他的脸上,盯着他高挺的鼻梁和完美的唇看了许久,终是架不住困意,勉强在自己腰带上系了个独特的绳结,接着便歪着脸睡着了。
她一睡去,岳临泽便睁开了眼睛,目光贪婪的在她身上流连一圈,这?才继续入睡。
翌日清早,陶语睁开眼的第一件事就是看向身上的绳结,见绳结完好后松了口气。她这一切做得极为隐蔽,旁边的岳临泽正在看书,似乎没有注意到这一点。
陶语便这样一路警惕,等到了京都以后,精神已经疲乏得如?打了几?场战役。
饶是精神已经困乏至极,从马车上下来看到宅子大门上的牌匾后,还是精神了一瞬。
她张了张嘴,有些惊讶的看向岳临泽:“……没想到这么多?年未见,你已经官至首辅。”她本以为岳临泽只是个普通官员,没想到他竟已经成了当朝首辅,难怪他衰老得这?么快,操心啊。
“你不是说过,要我好好读书做大官么,”岳临泽眼底带笑,“我想不到还有什么比首辅更大的官了。”
他说话时带着岁月赏赐的宽厚,可陶语莫名觉得刺耳,仿佛在提醒她什么一般。
“带我去逛逛你的宅子吧,叫我看看大首辅住的地方。”陶语笑道,刻意避开了他的话题。
岳临泽看了她一眼,温和的点了点头,二人刚走到门口,岳临泽停了下来,微微侧眸道:“阿语。”
“……嗯?”猛然听到他这?么叫自己,陶语有些没反应过来
。
岳临泽唇角勾起:“如?今你一点没变,我却是老了许多,再叫你姐姐似乎有些不合适了。”
“年龄又不会因为我年轻就减少……算了,你叫什么都行,”想到让他一三十几?岁的人叫她姐姐,确实有些强人所难了,陶语果断改口了,看到他脸上的笑更加深沉后,她不自在的咳了一声,“咱们进去吧。”
岳临泽却不动,陶语疑惑的看向他,只见他难为片刻后蹙眉道:“不如?你今晚先住客栈如?何?”
“……怎么,你怕媳妇不高兴?”陶语不解的看着他。
岳临泽抿了抿唇,叹了声气道:“内子身子不好,有得道高僧说是府内阳气太盛,折损了她的命数,只能设下阵法才能为她续命,所以府内阵法颇多?,我怕吓着你。”
……原来是封建迷信,陶语失笑:“放心吧,我不至于这?点胆子都没有。”
“我不知会对你有何影响,若是不舒服了,便立刻出来,知道吗?”岳临泽看着她,眼神里难得出现一丝严厉。
陶语愣了一下,下意识的点了点头。岳临泽深深看她一眼,这?才带她往府里走。
本来陶语在他的提前警告下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可是在进入府内后还是吓了一跳,庭院内种了密密麻麻的槐树,树荫遮天蔽日,因为没有阳光,地面上有些潮气,长满了一地青苔。
明明天气不冷不热,院子里却阴森森的,看着不像大官家的院子,倒像外头的荒地树林。而在这样的一副场景里,树上还贴满了符文,几?处角落还放着跟正常人差不多?高低的铜人。
陶语怔怔的看着眼前的一切,心想难怪岳临泽心态日益扭曲,就这里的环境,再正常的人都会变态,更何况他这?种动不动就在边缘试探的。
“可是会不舒服?”岳临泽的声音从身后响起。
陶语动了动脖子,咳了一声诚实道:“有些压抑,其他还好。”
“住久了便会习惯了。”岳临泽含笑看她一眼,领着她在院子里四?处转,好叫她能熟悉周围的环境。
陶语跟在他旁边,听着岳临泽为她介绍各个别院的用途,心里隐隐觉得不对,等他将自己带到她的住处时,她才发现古怪在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