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吸逐渐变得粗重,手越攥越紧,林涧不敢去看周围空荡荡的一切,从口袋里拿出药,艰难的吞下。温倾月在a国读博,不止是专注与实验研究,她的兴趣爱好特别丰富,性格活泼,是“野蛮”类型的甜妹,人缘很好,短短两年就在这个人生地不熟的地方拥有一大堆朋友,留学生、本地人这么多人,别墅大厅都显得有些些拥挤。鹿眠正好在约定的时间到来,不用温倾月说,她也知道地址,这栋小户型的别墅是鹿眠帮她租的,选了一个离她学校近的地方,租了四年,算是分手礼物?毕竟她们没有什么难堪的争吵,各自都带着对彼此的祝福,两年陪伴,也算是鹿眠的答谢。进了房子,暖气和氛围很快就把身上的寒冷融化,温倾月的朋友们对鹿眠这个美丽的新面孔很好奇,温倾月也不藏着掖着,大大方方的介绍说这是她的前女友。依旧跟从前一样,叫她姐姐。鹿眠不觉得奇怪,也没有想过纠正,分手之后她们也不是全无联系,华国过年过节的时候,她们会彼此祝福一下。只不过生日……其实她不说,鹿眠倒是也真的不记得了。“意思是说,你姐姐现在缺女朋友喽?”大家都喝得有些醉了,气氛很好,又是开放的欧洲人,难免有人向鹿眠搭讪,“小姐你是纯les么?还是双?我在广告上看过你,你很漂亮,很有气质。”男人突然靠得很近,鹿眠蹙起眉头,温倾月马上出来帮她说话:“她是纯les,你别想了。”鹿眠回了个礼貌的微笑。“噢,那还真是遗憾。”跟鹿眠搭讪的当然不止一人,温倾月看得出来她不太感兴趣,全都用替她挡掉了,大家也都看得出来,没在问鹿眠要联系方式。生日趴开到了晚上十一点多,温倾月很尽兴,大家也都喝得差不多,陆陆续续道别,也有的喝大了,只能在温倾月家住上一晚。窗外飘着雪,街道上冷冷清清,a国的冬天比江城要冷得多,街道、房顶、绿植上都覆盖了一层厚厚的积雪。鹿眠从小在江城长大,见雪是很少有的事,少见的东西就是喜欢,她站在院子里,发现某个角度拍照很好看,随手就拍了两张。“姐姐,别介意啊,你太漂亮了,对你有意思很正常,也不藏着掖着。”明明道了别,温倾月不知道什么时候从别墅里出来了,站在她身侧半开玩笑的说道。鹿眠拍了两张,把手机收了起来,淡淡道:“没有介意,你的朋友们挺不错的。”温倾月哼哼两声:“那当然啦,我能交到的朋友当然都是很好的人啦。”鹿眠:“那就好。”温倾月半开玩笑问:“话说,姐姐你最近是不是没有交女朋友的欲望啊,怎么看起来一个感兴趣的都没有,我觉得小n应该是你会喜欢的类型啊。”小n是刚才主动去和鹿眠搭讪的一个女生,看起来挺小的,也许刚成年不久,不过长相很惊艳,面部线条比起其他白种人就柔和好多,性格也温和。这应该是鹿眠会喜欢的类型,以温倾月对鹿眠的了解。这个问题鹿眠居然有点回答不上来,小n也确实会是她喜欢的类型,不过不知道怎么回事,她就是不太有兴趣。如果换做是以前,她不会这样……不光是小n,她这才想起来,这段时间,她跟尹暖也很少联系了。不知道什么时候,她已经不觉得她能和尹暖有可能了。也许是跟林涧上了床之后?跟林涧上了床之后再看尹暖给她发的消息,会有一种负罪感。如果尹暖跟她表白的话,她是会直接拒绝的,但尹暖没有,她不太忍心将少女藏匿与心的心事就这么血淋淋的挑明摧毁,便采取了一种冷处理的方式,成年人的世界里,消息回得慢,不爱回消息便是要疏远的一种表现,她觉得她和尹暖在这方面有共同的默契。而这一切的源头“姐姐?”温倾月拍了拍她的肩膀,“想什么呢?”鹿眠回神,回道:“工作有点累,确实不怎么有兴趣。”“噢~”“告诉你一个秘密。”“什么秘密?”“过一段时间我就要回国了。”“为什么那么快?”温倾月看着她有些诧异的表情,骄傲道:“因为我有在努力读书,可以提前毕业了啊,怎么样?厉害吧?意外吧?”鹿眠确实意外,毕竟在她记忆里,温倾月不是那种会为了学习会太拼的人,她爱玩,一直以来都是那种过得去就行的类型。拼命学习到提前毕业这种事,在她身上真是难以想象。鹿眠挑了挑眉,夸奖道:“确实很厉害,我很意外。”“哎呀,哎呀~”温倾月摆了摆手,“就是想快点回国,这里还是没有家的感觉,诶对了,到时候她们给我接风洗尘,你来不来哦?”“来啊,不过要提前通知一下,我好腾出时间。”“ok~”“姐姐明天就要回国了?”“还不确定,怎么了?”“也没什么。”温倾月仰头看着天空飘下的雪花,“就是你难得来一次a国,不得好好玩玩,正好我这段时间没事,还想带你好好玩玩呢。”“要不你明天先别回去了,我带你去看极光吧?从这里开车两百公里有一个小镇,又是冰川又是极光的,诶,你还记不得啊,当初你可是答应了我要带我去看的,分手了就不算数啦?”温倾月偏头看她。鹿眠不禁笑出声,无奈道:“情侣之间的约定,分手了还算数么?”温倾月也噗笑出声:“好吧好吧,根本就灰飞烟灭了好吧。”“嗯,所以你到底去不去哦,不光我们俩,还有两个本地导游,其中一个是摄影师,到时候让她帮你拍一组大片怎么样?”“我记得,姐姐你可是很喜欢雪的。”鹿眠:“我考虑考虑吧,明天之前给你答复。”“ok。”温倾月知道她要走了,“回去路上小心哦,我们的合照我发到你超话上去吧,这么好看,当然要让大家也看看。”“随你。”鹿眠上了车,透过车窗朝她挥了挥手,车子很快离开。“眠姐,是不是还要呆几天?”红灯,驾驶座上的覃美丽扭头问她。“嗯。”鹿眠闭目养神:“要回去了我会提前和你说,你不急着回去吧?”“不急不急,难得来一次,其实我也还没玩够。”“那就好。”翌日清晨,一起去酒店餐厅用餐时,覃美丽不知道抽了那根筋,突然问了一句:“眠姐,林小姐知不知道你延迟回国啦?”鹿眠用餐动作一顿,看向覃美丽,表情不悦。覃美丽立即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赶紧解释:“没事没事,是我多嘴了。”鹿眠冷不丁的说:“她不知道。”她没跟林涧说,林涧也不是没来问么?她都没问,她为什么要说?出国回国不定本来就是一件很正常的事,搞得好像她干什么都要和林涧报备一样。鹿眠那双“狭长锋利的眸子盯着覃美丽:“小覃,你是不是觉得,我和她是那种关系?”“我不知道啊,就是感觉她很喜欢你很黏眠姐你应该、应该”“应该什么?”突然,旁边的手机嗡嗡作响,鹿眠拿过一看,来电显示是林涧。鹿眠给了覃美丽一个要安静的眼神,“喂?”“你好,请问是鹿小姐吗?”那边传来陌生的女音,鹿眠一蹙眉,“我是,怎么了?”“不好意思打扰了,我是江城城西机场的工作人员,您的朋友在机场晕倒了,现在已经送去了医院,请问您方便来一趟吗?”“什么?”鹿眠心头一紧,严肃起来:“怎么回事?”“是这样的,她从昨天下午就一直坐在机场的接机厅等人,一直等到现在,可能是因为体力不支”鹿眠瞳孔皱扩,难以置信。从昨天下午,一直等到现在作者有话说:41找到“你是在气我让你等了一天一夜吗?”挂断电话,鹿眠想也没想的站起身,边朝电梯走边嘱咐覃美丽买最近回国的机票。覃美丽有点转不过来,点头应好,赶紧跟着她上去收拾行李。很快,鹿眠便坐上了开往机场的车。期间,她又打电话给机场的工作人员问了林间的情况,她说林涧已经在医院躺着了,现在正在输液,没什么大问题,就是低血糖和伤心过度,但仍在昏迷中。鹿眠稍稍松了口气,紧接着联系了一下陈佳,她回国还需要十几个小时,这期间林涧身边没有熟人照顾的话,真的让人很不放心。但不巧的是,陈佳去外地出差了,一时半会根本回不去,鹿眠居然想不到第二个能照顾林涧的人,第二个林涧的朋友。只能麻烦自己的朋友去医院看看她。其实她根本没有想到林涧会去机场接她,也想不明白为什么林涧去了机场等不到她不和她联系?她脑子里究竟在想什么?鹿眠理解不了,也是,林涧不正常,她理解不了也正常。但不得不承认的是,她再一次刷新了对林涧的认知,还有林涧现在对她的感情。能在机场等一天一夜,这种事情全世界能有几个人能做得到?上飞机前,她又给林涧打了一次电话,接的人是护士,林涧还没醒。因为机票是临时订的,头等舱已经没有位置了,经济舱无法联网,无法再和她联系。睡不着觉,一闭眼都是林涧一个人在机场等待了近乎二十四小时的心酸画面。如果不是因为晕倒,林涧会在那里等多久?会不会告诉她?用这个委委屈屈的博得她一点可怜和心疼?心疼林涧的心情空前强烈,怎么也平复不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