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拿过手机低头去看，来电显示，妈妈。
苏涵雨接通，“喂。”
那端传来高欣兰的声音，“小雨。”
苏涵雨浅浅应了声：“嗯。”
高欣兰话还没说两句先咳嗽起来，等咳嗽停止后已经过了一分钟，她沙哑着声音说：“答应妈妈的事你没忘记吧？”
高欣兰给苏涵雨安排了相亲。
“对方是妈妈朋友的孩子，海归，”高欣兰说，“人品不错，学历也不错，在一家设计公司工作，和你的专业也算对口，年龄呢，比你小一岁，但是妈觉得，小一岁也没什么关系，现在不是流行姐弟恋吗？”
“他现在正在餐厅等着你呢，一会儿我把地址发给你。”
“妈，我说了，我不想相亲。”苏涵雨听着高欣兰又咳了几声，关心道，“你去医院看病了吗？”
“等你找了男朋友妈就去看病。”高欣兰说，“小雨，你都二十八了，年纪不小了，再不找以后遇不到好的了，听妈的话，去见见。”
“我的事我自己会看着办的，您能别管了吗？”
“咳咳咳……我知道你嫌妈啰嗦，好好……咳咳咳。”高欣兰咳嗽声透过听筒传递过来，“妈就是想哪天我死了，你好歹有个依靠。”
“您别乱说，”苏涵雨不喜欢听她讲这个，“好，我去见。”
高欣兰停止咳嗽，“这才是妈的乖女儿，我把餐厅地址发给你。”
电话挂断，高欣兰把地址发了过来，距离苏涵雨上班的公司不远，也就十几分钟的车程。
没多久，车子驶入主路。
雨越下越大，苏涵雨开得很慢，耳边回荡的是收音机里主持人的声音。
“这期主题是“暗恋”，总有那么一个人占据你的整个青春，听到他的名字，你会不由自主心慌，看到他的人，你会下意识躲起来。你会刻意地去他去过的地方，走他走过的路，你期翼着能再次遇上他。”
“无论过去多久，他依然存在与你的记忆深处，那么我想问的是，你的他……在哪里？再次遇到，你是否还会为他心动？”
热线1号接通，男人说：“我的她已经和别人结婚了，但她依然在我心里，我祝福她。”
热线2号，女人说：“我被出轨了，这辈子都不想再见到他，他在我这里已经死了。”
……
苏涵雨下车前也想了下这个问题，她拿过手机翻看了眼备忘录，最后一条是上个月写的。
【不是什么事都有重来的机会，失去了就是失去了。】
不知道是突然下雨的原因还是方才主持人凝重的话语声，苏涵雨思绪有些乱，胸口像是被什么压着，走路也不太专心。在即将拐弯时和对面骑车子的人撞上。
手里的伞和包包都掉到了地上，提包拉链没拉好，里面的东西也掉了出来。
苏涵雨捡起包包，把东西一一放进去，女人也帮着捡，边捡边说：“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你看有没有摔伤，我们可以去医院。”
雨滴落在苏涵雨身上，浸湿了她的头发，卷翘的长睫上挂着水珠，看着近在咫尺的餐厅，她摇摇头，“我没事，不需要去医院。”
女人大抵是看她脸色很不好，“要不还是去医院看看吧，万一撞坏了，会很麻烦的。”
“不用了。”苏涵雨在女人的搀扶下站起，淡声说道。
女人见她坚持放弃了带她去医院的想法，从钱包里那出些钱，“这是医药费，算作补偿了。”
苏涵雨没和女人过多纠缠，婉拒了她的钱，抬脚上了台阶。
站定在餐厅门口前，透明的玻璃映出她此时的样子，发丝上的水淌了下来，挂在她睫毛尖上，要落不落，手腕和膝盖处同时传来痛感。
原本一尘不染的米色风衣衣摆处也染了泥渍，她现在这副狼狈的模样实在不适合见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