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易之拿起相机,从镜头里还能看见那个男生的背影,只是很快,他
拐进了转角,消失了。
秦易之拿着相机,有些心不在焉,他随便拍了几张照片,便回了酒店。
过了几天,秦易之去了a市景点,买了门票,打算登山拍风景照。
他早上起床,背包里放了水和面包,出了门,早上五小时登顶,到山顶已经是中午,烈日炎炎,夏风和煦,一直紧绷的身体也松懈了许多。
秦易之懒洋洋地依靠在树荫之下休憩了一会儿,才拿起相机拍云海浮动下伏而复起的黛色山峰。
这山上景点颇多,有一座寺庙据说很灵验,只是进拜的人很多,秦易之并不想凑这个热闹。
只不过到了中午,磬韵香烟,穿林而出,颇有些神仙意境。
远处有一泓深碧,泉水倾泻,如雪白丝绢,此景极美,有不少人驻留,甚至俯身掬水一饮而尽。
秦易之不喜欢热闹,因此并不打算过去,然而镜头一晃之际,看见有一抹熟悉人影在人群中穿行。
秦易之一顿,抬起相机,镜头慢慢拉进,看清了那个少年,是那个声音极好听的男生。
比起他漂亮的脸,或许他那如夜莺般轻盈悦耳的声音更惹秦易之注意。
让秦易之意外的是,那个男生在卖水。
脸上浮现着有些僵硬但足够漂亮的微笑,即使一句话不说,都能让人神魂颠倒似的从他手里买一瓶水。
他的伙伴就没那么顺利,即使扯着嗓子叫卖,都比不过他光是站在那里,便有人凑过去问他买水。
秦易之收回目光,将镜头重新对准了峰壁森峭,轻轻按动快门,拍下了几张照片。
秦易之打开背包,拿出里面那瓶水,拧开瓶盖,喝了几口,抿唇,盯着那瓶水看了一会儿,手指握着那瓶水,慢慢倾斜,里面的水涌出来,润湿了脚下的草地。
他就这么看着水在自己手里流完,随后,拧上瓶盖,放回背包里。
若无其事地朝幽潭所在的方向走了过去。
他个子高大步子迈得也大,因而很快就到了幽潭附近,他脸上没什么表情———即使有,脸上的大胡子也给他掩盖了。
他突发奇想,想要拍一组潭水的照片。
有旅游团的导游跟明显是一群台湾人的旅客说起来这个潭水的来历,“这潭叫鸿日潭,据说在五百年前是环水河龙王的囚地……”
很俗套的来历,基本每一个有名气的潭都有这样的故事。
秦易之并不想听,他心里有些浮躁,或许是天气太过炎热。
他站在一处偏僻的地方,从高到底拍摄这片幽潭。
他拍了好几张,很小心地没有把旅客拍进去。
拍完一组照片,秦易之回头,看见那个少年还在卖水,他穿着短袖,两条白皙纤细的胳膊袒露在外,额头上覆着薄薄的汗水,大约觉得晒,戴了一顶帽子,帽檐微微翘起,没有遮掩他那张漂亮精致的脸,让旅客仍然愿意为他买单。
秦易之便大步走了过去,还未开口,那少年见了
他,眼前一亮,开口就是英语,“hello?didyoubuywater?”
让少年骄傲的英语,是很标准的中式英语,铿锵有力,秦易之听在耳里,却觉得有几分可爱,这样的感情来的突然,让他有些不知所措,不过他表面没有展露出来,而是不动声色地用英语回答道:“yes,eedabottleofwater。”
他语速有点快,少年耳朵微微发红,眼神乱闪,又很快镇定下来,伸手从怀里的箱子里取出一瓶水给他,并说了价格,“sixyuan,thankyou。”
秦易之接过水,放到背包里,将相机一并放进去,才去拿钱包,他回来的匆忙,钱包里还有一叠美元,他从里面取了一张百元的面额递给了少年,“keepthe。”
少年那双金色的眼睛很特别,看着他的时候眸光颤动,微微泛着红,显得格外漂亮。
秦易之不禁联想到在大英博物馆里看到过的蜜色琉璃盏,流光溢彩,玲珑弥望。
少年身后伙伴凑了过来,叽叽喳喳地说话了:“谢祈,他说什么?听都听不懂。”
谢祈压低声音说:“他说不要找零了。”
范清越将美元拿过来看了看,也分不清真假,不过应该没有假的,所以他笑眯眯地跟谢祈说:“那你就再送他一瓶水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