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妈狐疑地看她。
实在是,刘丽娜那封信上说,因为姗姗记恨他们把工作给她小弟,绝了她回城的路,所以才特意连结婚的事都不跟他们说的。
“有,”
蒋姗姗若无其实,却并不继续就这个说什么,转头看向她爸,道,“对了,你们之前不是说是刘丽娜给你们写的信吗?信带来了没?给我看看。”
上面有地址和各种信息,他们要寻人,一定会把那封信随身携带的。
她爸不疑有它,道:“带了,你看这个做什么?”
蒋姗姗伸手接过信,看了看信封,不是刘丽娜的笔迹,心放了下来,然后把信揣到了自己兜里,道:“看看日期,哪封先寄的,回头我去公社那边问问,怎么这封信寄出去了,我那封怎么就没寄出去。”
她这么说,她爸看她收了那封信也就没说什么了。
“这样啊,”
路途遥远,在这么个穷山旮旯里,寄封信丢了那是再正常不过的事,蒋父蒋母也就信了她,“那成,那还好,赶到了,那姗姗你明天就要结婚了,咱们这就去你婆家看看吧。”
“不急,”
蒋姗姗道,“既然你们来了,咱们先把自己家里的事安排好了再一起过去吧。”
蒋父蒋母蒋二弟一起看向她,显然不知道她说的是什么事。
“什么事?”
蒋母问道。
“奶奶之前说留给我的嫁妆啊,”
蒋姗姗笑着看向他们,道,“奶奶留给我的嫁妆啊,奶奶生前不是说,她箱底的一个项圈,一对银镯子还有一些银元,都是留下给我做嫁妆的,还有她跟爷爷一辈子的积蓄,六百块钱,说是我们姐弟三个人,等我们结婚时一个人给我们两百块。另外还有我们家里那边的传统,女儿嫁出去都是要至少两百块钱嫁妆的,你们有拿过来吗?”
“其实我之前那封信,寄出去了没收到你们的回信心里还松了一口气。因为我知道家里二弟要结婚,想着你们不过来就算了,我嫁到山里,已经没的帮衬娘家了,没得还要你们出一笔嫁妆,却没想到你们一得到消息就急急赶过来了。”
蒋父蒋母蒋二弟:“”
蒋姗姗看目瞪口呆的父母和二弟,心中升起一股快意。
以前对着他们,可真是憋屈太久了。
她想,他们来了就来了吧,那就一次性都了结了。
赶在他们说话前,她又笑了一下,道:“没带过来吗?没带过来也不要紧,我早就猜到会是这样的,村里人问起嫁妆,我已经让阿胜借了我一些钱,置办了一些东西,冒充是家里给我送过来的嫁妆了。走吧,你们收拾一下,咱们一起去阿胜家吃饭。”
说完转头问李胜,道,“咱们来这么多人,家里够饭吗?”
李胜:“”
李胜也不知道啊,他这不是直接把人领到了这,连家都还没回吗?
不过他还是有机变的,道:“没事,你们先去家里,不够的话我就去食堂买一些。”
蒋姗姗和李胜这一对一答的,竟是让蒋父蒋母想说的话一时不知从何开口。
李家人都是质朴中带着自己一套生活智慧的人。
蒋父蒋母和蒋二弟的到来他们自然给予了十分的热情。
原本晚上只是清水加两片肉皮炒野菜和蘑菇的,特地从地窖里拿了一小块腌肉出来跟笋子蘑菇炒了,平时他们晚上只吃粗粮玉米面馒头或者饼子,本来打算特地蒸六个白面馒头,再蒸两鸡蛋的,被蒋姗姗阻止了。
所以就算有腌肉炒竹笋蘑菇,看着另一盘没有任何油水的野菜,和一盆子玉米面馒头,以及稀得勺子都挂不住的玉米糊糊,蒋家父母和蒋二弟面色还是有些不好看。
想到蒋姗姗说的嫁妆的事,就更不好看了。
蒋姗姗看见了,就笑着给他们一人夹了一筷子清水炒野菜,道:“爸,妈,二弟,你们别嫌弃,这也就是你们来了,咱们才能吃一顿干的,还有腊肉干笋吃,平日里啊,我们都是就着这个野菜喝玉米糊糊,要不然那时候我怎么就一心一念的想要回城呢。”
“对了妈,虽然我结婚了,但该回城的时候我还是要回城的,阿胜是老师,等我回城了再想办法把他也调过去就成了,之前奶奶把工作给我让我留城的时候,你们说先把我的工作给二弟,让我下乡呆两年,再把你的工作给我,让我回城,不过上次你们又说,把工作给小弟了,这也没办法,你们给就给吧,我只能留在这里了,不过日子实在过得难,妈你们不给我拿嫁妆,把奶奶留给我的嫁妆也给二弟结婚用了的话,那能不能把之前我借钱收的寄给你们的山货钱给我,也好让我把借的钱都还了。”
蒋父蒋母蒋二弟:“???”
几人还是要脸的,女儿竟然当着亲家母的面说出这么一番话,哪怕是事实,也让本来还满是优越感的他们臊得不行。
后面想要跟李家要彩礼的话自然也开不了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