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哥,我没有伤害你,你睁开眼睛看看?”
蔺怀生捧着李琯的手,慢条斯理地扎刺着李琯的五指,他扎穿每一个燎泡,让李琯满手鲜血和脓水,可李琯怔怔地看着他,仿佛蔺怀生说的都是真的。
“表哥的反应似乎和我不同。”
“我感觉不到痛……”蔺怀生带着笑意的低语里恶意流淌,“难道表哥特别怕疼吗?”
他在李琯的耳边施语,为李琯创造一个全新的人格,‘他’怯懦、怕疼、活得胆战心惊仿佛永远有人要害他,仿佛这才是真的李琯。李琯渐渐平复了呼吸,他意识到自己的异常,而种种一切都是蔺怀生的布局,蔺怀生深深恨着他,今日就是他的死期。
本以为是养雀,却不曾想被雀啄瞎了眼,一手好牌输得精光,李琯觉得自己的确自作自受。
李琯呼出一口气,对蔺怀生说道。
“这些东西用在我身上就是……不必再糟践你自己了。”
蔺怀生扑哧一笑,拍了拍李琯的脸。
“为了捉住表哥,我付出了好大的代价。”
“我和好多人做了交易,像一个满口谎言的骗子。待我死后,我不敢去地府,我怕与爹爹娘亲和阿姊面对面,他们却认不出我了。”
“你真的好厉害,把姐姐逼疯,变得疑神疑鬼,然后又杀了她。可没有哪一件事是你亲手做的。没有谁会查到三皇子的头上。姐姐临死前得有多痛苦,她到底何德何能,值得殿下这么做?”
李琯说:“我只让晏鄢动手,是师岫自作主张。”
“那她就该死吗!”
蔺怀生给了李琯一耳光。
蔺怀生用尽了力气,若是往常,对于李琯而言恐怕也只是不痛不痒,但此时的他却被打得满口溢血,李琯在毒中浑身痛觉异常,不需要蔺怀生多费心思,他自己就能折磨死自己。而李琯只知道一个人能做到。
“比起亲自动手的师岫和言语折磨的晏鄢,我更让你恨吗?”
“他们也都想蔺其姝死,蔺其姝注定要死。”
蔺怀生拿李琯的头磕床柱,李琯的头颅就像有千万根银针在里头搅动。他推倒李琯,翻身骑在他身上,手中的匕首在李琯身上捅出一个个血洞。
“你错了。”蔺怀生居高临下地告诉李琯,“蔺其姝是自愿选择死的。”
那封诱导人往下查的密信,不是李琯或晏鄢的陷阱,而是蔺其姝留下的提醒。她也不是幡然悔悟错信贼人,而是孤身一人深入虎穴,那封信,从始至终就没有想要寄出,而是静静地等待人来拿。
“晏鄢早就不听你的话了。否则何必在我姐姐死后,画蛇添足再添一道死因,甚至烧驿站、移尸首,把事情闹到需要大理寺卿来管的地步?”
“而师岫,他有没有和你说,那晚也是蔺其姝主动拦下他和他交谈的?”
蔺其姝有寄过一封信,是给江社雁。她自感一去无回,可不甘心西靖王府一辈子都蒙冤受屈,不甘心蔺怀生永远受制于人,她只求江社雁能够彻查此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