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吧。热水我让人烧好了,这会叫她们端上来。”
蔺怀生也有个“怪癖”,金贵的出身,在屋子里时却鲜少要人伺候,特别是沐浴。但不像蔺怀生嫌弃闻人樾,闻人樾觉得小郡主无论什么样子都很有趣。
也因为了解蔺怀生的这一习惯,闻人樾直接下楼去等。
正好侍从们抬完了水,闻人樾指着桌上的残羹冷炙,说道:“收拾掉吧。”
他不可惜,只是有些感叹,哪怕他亲自下厨,是拿得出手的美味佳肴,蔺怀生依然不喜欢。
……
蔺怀生见人都走后,又谨慎地插上闩子,才抱着干净衣裳沐浴。
脱下鞋袜,苍白的脚趾已经起了皱,和热水相触,皮肤仿佛更加皱缩。但当整条腿逐渐没入浴桶,少年的清瘦身躯短暂显现又隐藏,男扮女装的秘密难以启齿,只有这片刻的松懈和解脱。
蔺怀生身体微微蜷缩,下巴沾着一点水,氤氲不断升腾的热气让受寒的身体终于舒服了。在这极尽奢侈的大浴桶里,蔺怀生恹恹欲睡地享受着,若是这副身体健康些,他还能泡上更久。
蔺怀生吐出一声叹息。人难免贪心,在死了还能以另一种方式“活”着之后,就开始想要更健康的身体。不知道下一次副本,能不能抽到他更满意的角色。
泡够了,蔺怀生在晕倒之前从浴桶里出来,免得他男身的秘密暴露得不偿失。
等他穿戴收拾好,已经是小半个时辰过去。蔺怀生推开门,守在门外的婢女婆子就极有眼色地进来,而他往下望,闻人樾依然等在那。
而他只看了那么一眼,闻人樾却好像心有灵犀,也抬起头,蔺怀生躲了回去。
闻人樾再上来的时候,手里头拿着一碗药,蔺怀生光看那颜色,舌苔就已经开始犯苦。他正襟危坐,一副不怕的样子,然而闻人樾第一句话却和蔺怀生想的南辕北辙。
“穿得少了。”
他一本正经地指出来,把药碗递到蔺怀生手里,又去翻新的披风。男人对于这种事情有一种异常的热衷,而他对于蔺怀生的一切又是了若指掌,闻人樾就像他给蔺怀生每一次系的披风的结,让蔺怀生透不过气。
也许他唯一仁慈的地方,就是从来没有想过在每一碗药中将蔺怀生毒死。
蔺怀生一口气将药喝完了。
直到这刻,闻人樾才终于露出不让人胆怯、而发自真心的微笑,他好像就此放过了蔺怀生,甚至愿意反过来给蔺怀生甜头。
“跑出去见江社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