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羊,你带回来的食物里没有水。”
虽然蔺怀生本意就是要让这两个人能够吃上东西,但伊瑟尔这种坦然倒打一耙的行为,让蔺怀生有一瞬间真的忍不住挣开绳子暴打他狗头。蔺怀生的人际关系中,他最不擅长也最不喜欢应付的就是伊瑟尔这种人。
伊瑟尔的吮声很明显,小羊后知后觉,顿时涨红了脸。现在,比起伊瑟尔,身后的阿诺德给了他无形的依靠感,蔺怀生忍不住往身后靠。蔺怀生等同于坐靠在阿诺德怀里,他往后动,阿诺德长腿也必须往后缩,跟着后退,才能和蔺怀生保持一个绅士且得体的距离。
伊瑟尔饶有兴致地看着,甚至乐意给这两个人再施加一点狼狈。
他故意再靠近,还要让蔺怀生感受到他的呼吸。他一定是小镇上那种从小到大都恶劣的男孩子,欺负弱小,还欺负喜欢的女孩子。小羊显然吓了一跳,鸦羽般的睫毛猛地扇了一下,这是他的反击?伊瑟尔着迷地想。他的鼻尖都差点被扇到。
现在的伊瑟尔吃饱喝足,他那足够恶劣的性子又出来无时无刻地作祟。哪怕阿诺德投来非常严厉的警告目光,对伊瑟尔的威慑也不大。
“小羊,你眼睛上有蝴蝶。”
他还伸手欲意去碰蔺怀生的睫毛。
就在蔺怀生觉得自己忍无可忍时,冷不防听到伊瑟尔的后半句话。
“真漂亮。你流眼泪的样子,水汪汪的。”伊瑟尔笑了一声,“这么亮啊……小羊,你的眼睛不会没有瞎吧?”
蔺怀生顿了下。
伊瑟尔开玩笑般的怀疑也点醒了阿诺德。阿诺德是最能明显感受到青年状态的。蔺怀生起先是完全僵住,但僵硬中逐渐混杂颤抖,似乎就像身体的一种疾病,他本人根本无法控制,肌肉颤动的幅度越来越大,让阿诺德不得不先关切他的状态。
“你还好吗……”
不待阿诺德话音落,只见蔺怀生猛地朝伊瑟尔的方向扑去。他的颤抖完全是因为愤怒,哪怕他根本不敌伊瑟尔,这只小羊嘴里含着咿呜也向伊瑟尔发动他的“攻击”。
小瞎子完全是乱打,误伤自己的可能性还更大,伊瑟尔轻易抓住了蔺怀生捆在一起的手腕,借着力道把人从阿诺德的怀里拉出来一些。靠近了,伊瑟尔嗅到乖孩子才有的平和与温顺,在当下,让人精神骨都松散了,就是充满危机,都想不管不顾地搂着他好好睡上一觉。
伊瑟尔抓住蔺怀生的双手后还能感受到小羊抵死顽抗的力气。蔺怀生挣着,他手腕被绳子磨得愈发凄惨,血丝还没流到皮肤表面,就被绳子的纤维吸干,疼得蔺怀生这下更抖了,但还是要和伊瑟尔殊死搏斗,是伊瑟尔心中完美的斗羊。
伊瑟尔这下发觉自己玩笑开过头了。他激发起了这只小羊完全的怒火和斗志,却贱得慌,怀念起温顺羔羊的好,他赶紧抱住蔺怀生的双手,免得他再这样“自残”。
“嘿,嘿!”
然后就被蔺怀生攥紧的拳头打到了鼻梁。
伊瑟尔这会是傻子才松手,只能强忍着鼻腔的酸,低声下气地卖乖:“别挣扎,别!我是说你这样挺疼的……阿诺德偷了刀回来,等会给你松绑,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