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什么时候叶轻的长卷发被她随意地扎了起来,非常非常随意,却出乎意料地有种说不出的漂亮。袁缘其实在心里琢磨了好一阵,都没能找到恰当的词去形容。
唯有漂亮,是确定无疑的。
此时的叶轻正专注于眼前的画稿上,但她的神情看上去似乎并不愉悦。眉头不时就会微微皱起,眼神一直盯着画稿没有半点游移。
这种神情袁缘也经历过,在她考试的时候,看着试卷想答案的时候就常这样。
她猜,叶轻可能是创作遇到瓶颈了,一时想不出更好的的方案。她合上手里的书放回书柜,毫不迟疑地走向书桌。
等她站到叶轻身旁,对方也没发现她的存
在。
袁缘的手贴在大腿外侧,捏了好几次裤边,终究没有抬起。
她想要抚平叶轻的紧锁的眉,惊觉不太礼貌。
她从书柜边走来已是一种打扰,所幸没有打断叶轻的思路。如果现在再蓦然后退,很可能会真地惊扰到她。
袁缘只得站定,生硬地把视线从她无法触碰的地方移开,落在让叶轻费神的画稿上。
出乎意料,和她设想的那种设计稿不太一样。并不是一个素描人形穿着不同风格的服饰,也不是单纯的服饰设计图,而仅仅是类似于图案的东西。
“这个……”袁缘轻声嘀咕。
叶轻终于发现身边站了人,好在袁缘的声音不大。
“对不起,我吵到你了。”袁缘的认错态度很好,叶轻也并没有生气。
“没关系,反正我已经发呆很久。看样子今天是完成不了了。”
叶轻放下笔,准备把画稿收起来。
“可以让我看一看吗?”
叶轻见袁缘似乎真有兴趣,她便把手里的画稿递了过去。
袁缘双手小心翼翼地接了过去,像是拿着一幅出土不久的文物。
“这只不过是手稿,不值钱。”
言下之意,你可以不必如此紧张。
不想袁缘却郑重摇了摇头,神色严肃地说:“就算只是手稿,也都是你的心血。”
叶轻嘴角浅淡的笑意渐渐隐去,刚才这笑是客套的,是长久练就的条件反射。是她多年来对待查看她设计稿的人所形成的定式思维,却被袁缘的话溶解了。
“谢谢你,袁缘。”
叶轻沉默了一阵,最后仍是说出了心里的话。
谢谢你,如此尊重我的创作。谢谢你,如此珍视我的劳动成果。谢谢你,没有把我的心血当成一张浅薄的稿纸。
正认真看着画稿上图案的袁缘显然没理解叶轻这一句谢谢是什么意味,但站在她身边,还是能明显感受到那一瞬间柔和下来的气场。
但很快,这柔和的气息就像灵感,稍纵即逝。袁缘想,可能是她的错觉吧,叶轻怎么可能温柔得比棉花还要轻柔细腻。
“这些是你准备在服装上添加的花纹吗?”
袁缘看了许久,的确没有什么设计师的眼光。但她又的确被这些图案吸引,于是虚心请教,再也没
有半点少年老成的伪装。
“并不是,只是我关于新品牌的创作理念,是一种新的风格尝试。”叶轻说罢,抬头看袁缘。见她眼中疑惑依旧,便又耐心进一步解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