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公公早就得了吩咐,请他进去。
高瑨正在看卷宗,见他进来,放下卷宗问:“贵妃喝了?”
御膳房总管战战兢兢回道:
“回陛下,娘娘喝了,奴才亲眼看着她喝的。”
高瑨‘嗯’了一声,吩咐道:
“以后都这么办。”
“是。陛下放心。”御膳房总管领命。
高瑨又吩咐:
“以后每天在凝辉宫嬷嬷从御膳房定的菜式中都加个一两道荤菜。”
御膳房总管微微愣了愣,问:
“是,荤菜种类随意吗?”
高瑨点头说了句:“随意,她对荤菜应该不挑。”
皇帝都这么说了,御膳房总管还有什么不懂的,当即便把凝辉宫的事情列为阖宫第二要紧之处,从今往后再不敢生怠慢之心。
御膳房总管离开没多久,万公公入殿呈上一只精美锦盒,说是匠造局将坦桑石做成了耳珰,送来请陛下过目。
高瑨放下卷宗,万公公将小锦盒摆上龙案,高瑨将之拿起打开,锦盒内两颗晶莹耀目的坦桑石耳珰便映入他的眼帘。
坦桑石有很多颜色,但高瑨选了一颗接近透明的,对着阳光看的时候映射出五彩缤纷的色彩,配上银质珰托,简洁耀目。
“陛下的眼光真好,奴才当时还纳闷您怎么选了颗颜色最淡的,没想到耳珰做出来,竟这般耀眼。”万公公夸道。
高瑨也觉得挺好,用手指弹了一下耳坠处,想象着谢郬戴上这副耳坠时的模样。
他和她小时候见面那次,就是因为谢郬去镇上修耳珰,赶回军营抄近路才在沼泽林中遇见的。
高瑨见她喜欢耳珰,后来离开军营的时候,还特意送了一副去给她,也不知那副耳珰现在何处,她还记不记得。
将锦盒合上,放在龙案上,时不时的看一眼,就好像她在身边一样。
昨天她对自己下了狠手,把手给割破了,昨晚在紧要关头,她非逼着高瑨答应别让她抄经了,高瑨原是不愿答应的,手破了到南书房来休养不也一样,至于经文抄得快还是慢,高瑨又不在乎。
然而,她当时卡着小高不得动弹,把高瑨给憋得实在难受,最终只得妥协收场。
高瑨以为昨晚松口答应让她不抄经后,她肯定连明泽宫附近都不愿意来了,却没想到,昏昏欲睡的午后居然听见了她独有的声音。
【狗子在干嘛呢?】
【午休了没?】
【我这么贸贸然上门是不是有点冲动?】
【万一被狗子又留下抄经可怎么办?】
【没事没事,我这手伤着呢。】
【到时候,如果他让我抄经,我就掐大腿装哭,这我可在行!】
一路喋喋不休的心声由远至近,高瑨哭笑不得,不过却在听见她声音的那一刻就放下了手中的笔和卷宗,耐心等待她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