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迫不及待地想发泄,然后把周凛从脑子里丢出去。江屿仰头靠在沙发上喘息,可当小安进一步低下头时,他伸出手指抵住了对方的额头。江屿蹙着眉“刷牙了吗?”小安脸都快要红得滴血,他点点头又羞又委屈“刷了。”江屿收回手指。然而下一秒,他又阻止道“旁边柜子里有安全套。”小安赶忙起身去找来,颤巍巍地撕开了包装袋。原本以为一切都顺其自然进行下去了,结果江屿的一句话差点让小安哭出声。“戴上,用嘴。”小安是喜欢江屿的,但他也明白江屿看不上他,甚至是嫌弃他。可他还是忍了下来。只是后面也不知道江屿是什么情况,就算小安他刷了牙,又隔了一层,他还是排斥,每次小安要碰到他了,他就伸手阻拦,强忍了几波心里的不舒服后,还是决定作罢,干脆把人按到在沙发上,打算闭着眼睛胡乱来一发。可又不知怎么的,盯着小安紧张的脸看了一会儿,他皱着眉头把人翻了个身。江屿盯着白皙娇嫩的后背,腹诽着,一个男人长得这么细皮嫩肉的,摸起来跟块豆腐似得。那他还不如直接买块豆腐来得了。没有半点阳刚之气,真是令他倒胃口。江屿把浴袍往小安后脑勺上一扔,坐直了身体点了根烟。没有得到一点排解的火气使他语气非常焦躁“你滚吧。”小安终究还是忍不住掉着眼泪离开了。江屿郁闷地抽着烟,一开始叫小安过来的意图全被他抛到了脑后,他又是满脑子周凛。周凛是个成熟稳重的男人,即便是做那事,他也能隐忍着不发出声。要是狠了,也顶多死死咬着牙,透露一丁半点的叫声,再加上他泛红的眼尾,简直令江屿躁动。可如今,周凛冷冰冰的,再也没给过他一个带有感情色彩的脸色了。周凛要下班了,江屿“啪”地一声合上了笔记本。经过几天的摸索,他知道周凛下班的第一件事就是去更衣室里换衣服,然后从员工通道去地下车库。起初的那几天,江屿还傻乎乎地在大厅等着人换完衣服从大厅走,结果等了半个多小时,他实在忍不住问前台。“你们周经理换衣服要这么长时间吗?“前台扑哧笑了“周经理他从员工通道走了呢。”江屿也不管昂贵的笔记本随意丢在前台,迈着两条大长腿就直奔员工通道的楼梯等着。没一会儿,周凛就过来了。员工通道的出口连接着地下车库,周凛看了嘴角扯着笑的江屿一眼,面无表情地就要绕过他。“我们聊聊吧?哎,你别走这么快啊,小心绊倒。”见周凛置若罔闻,江屿不得不又伸出爪子。周凛被他缠的眼睛疼,只得驻足“先生,请问有事吗?”又来了又来了,江屿这样想着。“你别这样,现在不是你上班时间了。”周凛睫毛颤了颤,接着不客气地打掉扒拉在他胳膊上的爪子,扭头就走。江屿重新追了上去“周,周凛,你可不可以别这样子。”周凛冷哼了声,他挑起眉“这就是我非工作时间的态度,不聊,过得很好,滚!”“我……”江屿一下就被噎住了,可他不想松开他,但又不知所措。眼看周凛要挣开他,然后一着急,他就口不择言了“别这样好吗?好歹我们曾经有过关系。”话一出口,他当场想抽自己两耳光。他根本不是这个意思的!果然,周凛肉眼可见的垮下了脸,脸色极度难看,几乎是从嗓子眼里忍着滔天的怒意迸出一个字“滚。”“周凛,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刚说错话了。”江屿慌乱道“我前阵子去s市找你了,敲你家门发现是陌生人,我……我才知道你来这里了,我就想来看看你。”江屿语无伦次碎碎念了一大堆,那几个字他愣是说不出口。“滚。”周凛又重复了一次。“周凛……”“如果你是在这里说一些似是而非的话,抱歉我不感兴趣。如果你江大少还没羞辱够人,抱歉我不奉陪。”周凛冷冷说道。江屿垂着眸,咬着牙道“我没有。”但是周凛不会去管他没有什么,他能忍着没当着江屿的面吐出来就已经很难得了。他不客气地用力推开江屿“别挡我道。”江屿总算没再追上来了,不然他可能真的忍不住会动手。他驱车回了租的公寓里,做了顿晚饭,吃了后跟李澈通了电话闲聊了几句。单身汉的日子总是乏味的,尤其像他这种,上班下班吃饭睡觉就没别的事做了。周凛住的公寓,一层楼大约有二十来间,隔音不太好,他晚上睡觉的时候都能听到外边走廊的动静。他捂着被子正要闭眼,就听到了敲门声,因为公寓楼鱼龙混杂,这种敲错门的事已经不是一次两次了。他本想不理会,可是过了一会敲门声又响起,他心烦地从床上跳起来,趿拉着拖鞋去开门,正要劈头盖脸地骂对方一顿,结果门一开,门口站着的居然是江屿。周凛想都没想就要关门,电光火石间一只手飞速闪了进来。周凛心一惊,就听到江屿疼的呲牙咧嘴哇啦哇啦叫。他没办法只能松开门,不悦地瞪着门口疼得要跳脚,可手还扒拉着门框的人。“疼死了,啊我手要断了。”周凛咬牙道“你查我?”江屿委屈地望着他“谁让你不理我,我也不想上门来打扰你。”“松手!我要关门了。”“让我进去好不好?凛哥,让我进去呗。”周凛忍无可忍骂道“进你妈,滚!”他拉着门把手企图用关门来吓到江屿,结果就算关到只剩下一条缝隙了,江屿的手也完全没有动的意思。江屿半委屈半威胁着“你关好了,大不了我这只手废了吧。只要你能解气,我没什么不可以的。”周凛拳头捏的骨节作响,他死死地瞪着江屿,咬牙切齿低吼“你究竟想要做什么?!”江屿张了张口,又咬紧了牙,内心一阵一阵挣扎着。最后他垂下了眼睛,低声说道“对不起。”一句对不起,瞬间激起周凛的千愁万绪,那些被他努力压制的心酸委屈痛苦耻辱,全部都一股脑儿涌了上来,酸到连心脏都在抽搐。可越是这样,他就越恨,无比清醒地恨。江屿他什么都知道,知道对不起他,可当时他还是选择伤害他,所以即便是江屿说再多,做再多,他也不会原谅。见周凛毫无反应,以为他没听清,江屿又抬高音量重复了一句。“凛哥对不起。”“听到了,不接受,快滚。”“………”江屿急得用受伤的手抓住了周凛的手腕,语气卑微道“凛哥,我错了。你别生气了好吗?我……我当时犯浑了,我不是同性恋,我一害怕就想跟你断了,可是我真的后悔了。”周凛冷笑“你不是同性恋,难道我是?你不是同性恋却跟条癞皮狗一样缠着我?呵,分手就分手,何必搞那么难堪?大家都是成年人,我没必要非你不可。”“……我……我不是,可,可我真的很喜欢你,我,我是有不得已的苦衷。”江屿不占理,磕磕巴巴地说着。周凛不耐烦了,他已经没兴趣再听江屿这张狗嘴诉苦了。他把江屿的手用力掰开,抵着门往外推。“凛哥凛哥……”江屿侧着身硬要往里挤。一时间推搡的俩人都红着脸气喘吁吁。“你他妈!”周凛唾骂了一声,因为江屿愣是把自己给塞进了屋里,紧接着又反手关了门。他扑上来紧紧抱住周凛,将周凛的身体手脚都堵在了门板后。“不要推开我,凛哥别推开我,对不起对不起。”他又是紧抱住周凛的肩,又是抱住他的头,都不知道他手忙脚乱要干什么。周凛手脚狠狠地踢踹他,可江屿即便是疼的闷哼了也不肯撒手。“你他妈给我放手!”“不放,我不放!凛哥,我们重新在一起好不好,我再也不犯浑了,真的,你要是生气骂我打我都……啊!”如他所言,下一秒周凛的拳头就砸到了他的鼻子上。疼的他当场蹲下。周凛赤红着眼睛,胸口不停起伏着。江屿捂着鼻子慢慢抬起头,眼圈有些发红,手指缝里溢出了触目惊心的红,他愣了愣,望着周凛喃喃说道“流血了,我流鼻血了凛哥。”周凛心脏紧得难受,他故作镇定着。他不断提醒自己,别心软,江屿在卖惨。江屿蹲着捂了半晌,再站起身用袖子胡乱擦了擦,结果擦得脸跟花猫一样。他声音都带了些哽咽,望着周凛说“你开心点了吗凛哥?”周凛别开脸,僵硬地攥着拳头,心力交瘁道“你走,我不想看见你。”“凛哥,你告诉我,我该怎么做?”江屿沉沉地叹息“你知道吗?我没有一天不想你。一开始我以为你没什么特别的,过去了也就过去了,我照样可以潇潇洒洒。可是根本不行,我天天喝酒也忘不掉你。我他妈和别人,我硬都硬不起来,我想我是废了。”周凛“…………”江屿双眼呈现出浓浓的疲惫“我真的没办法了,我们和好可以吗?”周凛真的想笑出声了,为什么天底下会有这样的人?他究竟是太愚蠢还是太自大了?分手得这么不体面,酒瓶子都砸了两个了,还当过家家呢?周凛非常冷静且缓慢地说“江屿,你以为你是谁?还在我面前拿着你江大少的谱?还以为你要风得风要雨得雨?我告诉你,你要整我揍我,我都接受,但是,想再玩我?别做梦了。”江屿急声反驳“我没有想玩你!周凛,我做的事是挺混账的,是很对不起你,可是,以前我也对你很好,难道不是吗?你不能因为我的一个过错就全盘否定我,这对我不公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