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平侯皱了皱眉。
沈羲和往后退了一步,拍了拍肩膀,“这我当然知道,只不过没想到有人不以为耻,反以为荣。”
康平侯这辈子还没被一个小辈如此说过,他面上实在挂不住。
更何况这些话,只可意会,沈羲和却堂而皇之地说出来了。
沈羲和以为他是谁,状元出身就了不得了?他以为自己一身骨气,但这些在强权面前算的了什么。
康平侯又气又恼,亏他还想让沈羲和做他儿婿,提拔他,沈羲和简直是痴心妄想。
状元又如何,还有宋昭清祝修远,谁都像沈羲和一样不知轻重。
康平侯心道,状元就前无古人后无来者吗,他以为他是什么东西。
康平侯道:“不愧是状元,文章写得好,嘴皮子也好,更有一身铁骨,本侯希望沈大人骨头一直这么硬。”
沈羲和轻轻笑了笑,他本就长得好,现在身上镀了层金光,衣炔飘飘,跟神人一样。
“那是自然。”
康平侯恨的牙痒痒,他现在可不想让沈羲和做他女婿,只想让沈羲和狠狠摔下去。
五月初,沈羲和越加边缘化,倒是宋昭清和祝修远开始慢慢接触翰林院事务。
宋昭清隐隐觉出不对来,“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祝修远:“可是得罪什么人?”
沈羲和道:“无事,总不会在翰林院待一辈子。”
翰林院主管起草诏书修订史书,并无实权,无怪有人插手。
的确不会在翰林院待一辈子。
祝修远道:“现在到五月了,沈兄宋兄,你们可还记得殿试策论考题?”
宋昭清抬起头,沈羲和点了点头。
五月份雨水多,晋阳一带洪涝频发,比起在翰林院修书,他们更愿意去晋阳治水。
五月初,晋阳一带大雨,灾情文书像雪花一样飞到盛京,田地受害,暴雨如瀑,百姓怨声载道。
盛京城也是阴雨连天。
又湿又冷,雨从晨起下到晚上,夜里都在下,被子枕头直泛潮。
食肆一天的客人十根手指都能数清,生意没得做,衣服也洗不得,每日就缝衣煮饭,消磨时光。
周氏不喜欢雨天,“咋还下,都下了多少天了。”
她打开半扇窗,雨就顺着风吹进来,打了一脸,周氏啪一声把窗子关上,“今儿三郎还能回来不?”
今天沈羲和沐休,雨下的大,外头天也压的沉,顾筱想,应该不回来了吧。
心里这样想,顾筱却去厨房熬了锅姜汤,万一沈羲和回来,就能喝姜汤驱寒了。
过了酉时,天都黑透了,沈羲和还没回来。
顾筱想,这应该就是不回来了,如果明天天晴了,兴许就回来了。
她把姜汤盛出来,忽然听见门口传来动静,她闻声望去,只见大门被推开一条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