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个炎夏,他成日待在屋内,吃吃睡睡,醒着就看些不费神的话本,自己铺子有事情需要掌柜解决的,都让严融之替他处理了。
他觉得这样不太好,但严融之不止一次说这样可以,渐渐地,便也不再坚持。
又过两月,秋季已至,林殊文胃口愈发好了不少,偶有烦闷,倒并无孕吐反酸此类的迹象。
秦元替他看诊时,直夸孩子体贴。
林殊文轻拍微微拢起的腰腹,心想孩子如此省心,他看会铺子上个月的账目理应无碍,于是慢腾腾步行去书房。
账目放在书柜偏上层,往日他很轻松就能取下,但如今有身子,腰腹虽不太明显,但份量是有的,且他担心碰着肚子,胳膊使劲抬,脚还垫着,小心翼翼。
熟悉的木香从身后笼近,严融之把账目按回原位。
林殊文:“……!”
他扭回头,严融之扶着他的腰将他带到黄花梨的椅子坐稳。
“我想看会儿账,就一会儿。”
严融之忖道:“眼下有两件事,你选哪件我都陪着。”
林殊文打起精神。
严融之:“一是看账,时间不能超过半时辰。二则是随我去看衣裳。”
入了秋,林殊文的肚子会越来越大,保暖且宽松的衣裳差衣铺做了不少,连同小宝的衣物一并做了,所以林殊文要去试自己的新衣裳,还有给小宝选衣裳。
严融之要他选择两件事其中的一件,迎上对方耐心深沉的眼眉,甫一迟疑,毫不犹豫选择了后者。
其实林殊文也很想替小宝选衣裳,他边走边问:“衣裳做了多大的呢?”
严融之手臂扶着他的肚子和肩背,目光低垂,始终看着林殊文的步子,担心他打滑。
“从出生到两岁的都做了。”
林殊文诧异:“那么多?”
等到屋内一看,不止小宝的衣裳多,林殊文的衣裳按每个月肚子的变化都各自新制几套起,包括产后所穿,从头到脚置办的新衣足够他每日换一套新的。
林殊文触摸崭新柔软的衣料,悄声问:“会不会太多啦?”
严融之挑眉:“怎么会。”
说着拿起新衣,认真替他比划着穿在身上,其专注之色,比往日看账还要细致。
林殊文听话,男人让他抬胳膊就抬,伸腿亦乖乖伸直。
对方替他试新衣的尺寸可否合身,而他就摸另外的小衣裳,喃喃自语:“不知道小宝是男娃娃还是女娃娃,长得像你一些还是像我一些?”
入冬,天愈发冷,林殊文也因为越来越大的肚子而行动不便。